侍卫长萧南实与一众侍卫已经在房间里等候多时了。房间里的气氛相当压抑,侍卫们坐在一起小声说着话,脸上的表情还算轻松。唯有萧南实脸上一直被愁云所笼罩着,没有一丝笑容。
也难怪,才一个过了晚上而已,本国使节团的领团就不明不白惨死在了馆中。作为全团负责人员安全的侍卫长,他绝对是难辞其咎。他现在只能盼望整起事件只是一件单纯的意外,又或者凶手是通过南门撬锁进入的,那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毕竟有副使述律齐光作证,班荆馆的值守是耶律元荣亲自布置的,南门也已经被锁上了,与自己无关。
一见赵怀月进屋,萧南实就立即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询问调查进展:“燕王殿下,请问这案子有结果了没有?”
赵怀月不缓不急走到椅子前坐下,说道:“暂时还没有进展。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本王现在还在调查中。现在本王想听听,你昨晚之后做了些什么?”
萧南实坐回椅子上,满脸疲惫地说道:“昨晚殿下和枢密使离开以后,外臣就依照枢密使的吩咐,挑选了八名侍卫值守东面走廊。陛下送来的酒水吃食按照人数分好,轮到晚上值守的侍卫一人一份带走,但不允许饮酒。剩余的分给没有参加御宴的侍卫,不禁饮酒。”
“等等!”白若雪追问道:“就是说,昨晚除了值守的侍卫以外,其他人都喝酒了?”
“啊、对......”萧南实脸抽了一下,答道:“这是枢密使大人允许的,他说除了值守的以外,其他人可以畅吃畅喝。反正只有东门能够出入班荆馆,守住那里就可以了。”
赵怀月也说道:“不错,耶律枢密使说这话的时候本王也在场,他的确是这么说的。”
白若雪无语了。北契国不愧是嗜酒如命的国家,一天不喝就等于是要他们的命。同去赴宴的官吏自然没少喝,那些没去的侍卫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怕也是喝了一个酩酊大醉。
她看向那八名侍卫,问道:“晚上值守是从子时开始,案发的时候刚好轮到寅时这一组要去接班,实际上完成值守的回房休息的只有子时到丑时的第一组。哪两个是子时值守的?”
其中的两名站了出来:“回大人,是我们两个。”
白若雪试探着问道:“你们两个在回房之后,怕是也喝了不少吧?”
其中一名较为年轻的侍卫不好意思地答道:“其实......也没多少,咱们两人总共也就喝了三坛米酒润润喉而已。中原这边的米酒,和咱们家乡的清水差不多,压根儿就喝不醉,嘿嘿......”
“三坛、‘而已’......”白若雪扶额道:“唉,本官就不该对你们有什么期望......”
原本她还一度期望这两个侍卫值夜结束以后能马上回房休息,这样说不定还有可能听到一些动静,不过她还是低估了北契国人对酒的执着。
“萧将军,值守的侍卫是如何换班的?”
萧南实答道:“交班前一刻钟,一人继续值守,另一人去把下一组侍卫叫醒。”
“那是谁第一个发现枢密使被铜像砸到的?”
“大人,是我。”一个小胡子侍卫答道:“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到馆里喊下一组过去换班。结果刚走到走廊一半的时候,就听见馆里传来了一记非常响的声音,连地上都感到了震动。我还以为是地震把房子震塌了,等了一下却发现不是地震,回馆里才发现原来是南门口的铜像掉了下来。我提着灯笼凑近一看,发现上喊人过来帮忙。”
白若雪问道:“铜像砸落的时候,枢密使是趴在地上,而且上半身被压住了,你是怎么认出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