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宜的低烧总算是赶在到达漆园镇之前的两天彻底好全了,崔华仪坐在她身边揽着她的胳膊笑嘻嘻的看着她:“你倒是跟我来京城时一样,病歪歪的半点儿精神都没有。前儿采买带上来的冰糖葫芦你吃了吗?”
大户人家的姑娘,少有吃这些寻常东西的时候,因此崔华仪很是开心的拿来当炫耀的经历:“从前总听李家姐姐说好吃,我尝了尝,确实是好吃的......还有打卤的豆腐,还有加辣子儿的豆腐花儿,家里再做不出这样的味道来,别有一番风味。”
宋楚宜知道她们是在逗自己开心,笑了笑显得兴致勃勃:“既然如此,明天我就叫采买的人也替我带上一些,我也尝一尝。”
余氏进来听了这话就又是气又是笑,指着崔华仪和崔华蓥一顿数落:“你们自己胡闹,还拉扯上妹妹!我看你们实在是太闲了!”她话头一转就转到了崔华蓥身上:“给那边的鞋袜荷包什么的小东西都绣好了?这么有功夫陪着华仪瞎闹......”
崔华蓥羞得面上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把拉了崔华仪转身就往外跑,婚期越是近,她心里其实越是有些害怕,也因此才会凡事都更跟崔华仪腻在一起,两个人在一起,崔华仪又是个跳脱的性子,她心里的不安才能减轻许多。
余氏见她们老鼠遇见猫似地躲出去了,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宋楚宜身边先是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见并不烫了脸上神情好看许多:“总算是退下去了,阿弥陀佛,要是再不退烧,可得叫晏大夫再赶得快些。”
晏大夫之前是跟马长江马旺琨他们先走了的,现在却是在前头漆园镇一面打探消息一面等她们?这也是宋楚宜的意思,有马长江这批人在,她行事也方便许多。何况到了这半路了,再多带一帮人也不算显眼,实在有什么事,推说他们都是镖局的人也就好了。
许嬷嬷正替宋楚宜拿了火炉来给她捧着,听了余氏这话就搭嘴附和:“可不是!本来就没坐过船,这番头一次坐船吹了风,遭这样的罪还得操这么多心......等见到了晏大夫,一定得叫晏大夫替姑娘开几副调理身体的方子,否则这么下去,还不知要消瘦多少。”
提起马长江马旺琨,余氏眉头又浮现上一层担忧,忍不住问宋楚宜:“他们真的有办法探查到那帮水匪的老窝?可别到时候陷进去......听说这一带都是民匪勾结,那帮子百姓得了水匪的银子米面,很是维护那帮水匪,这也是为什么官府总是不能把这帮水匪斩草除根的原因。”
宋楚宜特意写信把马长江跟马旺琨他们全部留在漆园镇,就是为了叫他们发挥他们最擅长的本事-----他们本来就是当土匪出生的,身上自有一股草莽气,很容易给那些水匪同我族类的好感,再加上这些人都心思细腻又在战场上呆过,做斥候的也有当前锋的也有,各种本事都信手拈来,去接近那帮土匪打听消息也不是全无可能。
她对马长江他们向来有足够的信心,这些人几乎就没有拖过她的后腿,因此她笑着握住余氏的手安慰她:“舅母放心,他们如果能成事,那是锦上添花。如果不能成事,那也不影响我们做别的事。”
宋楚宜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余氏很快就知道了她为什么这么有底气,她坐在宋楚宜身边,目瞪口呆的看着青卓鬼魅一样的从窗户里就翻进来把信递到了宋楚宜手里,简直震惊得差点儿忍不住当场问一问宋楚宜,为什么太孙殿下身边得力的人会在她手底下。
青卓身上还带着湿气,可是精神头却极好,把信递给宋楚宜又告诉她:“六小姐尽管放心,您祖父的信已经送到了四十里外的水师大人手里。他从前就跟您舅舅有旧,又是您祖父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个忙张口就应了,到时候一定准时出现在漆园镇。”
原来竟真的是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余氏虽然听宋楚宜说过上船之前就已经设想过了各种可能,可却也没想到宋楚宜会安排到如此细致的地步,一时有些摸不清宋楚宜究竟想干什么了,半天后她才看着宋楚宜,有些犹豫的问她:“小宜,你不是想.......彻底把这群水匪给赶尽杀绝吧?”怪不得她会这么想,宋楚宜这架势摆的可有点太大了,根本不像是能安全赶路就满足了的样子,分明是冲着把这帮水匪除恶务尽的目的去的。
宋楚宜点了点头朝余氏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为民除害嘛,这帮子水匪猖獗了这么多年了,是时候付出代价了。”
余氏没有说她异想天开,宋楚宜连水师提督黄一平都请动了,太孙身边的人也都在她手底下听她使唤,她分明是真的存了灭了这群水匪的打算。只是这姑娘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青卓有些跃跃欲试:“现在船上的人已经增加到了八个了,那个瞎子还是过两天就发一次信出去......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跟着宋楚宜久了,青卓越发的觉得宋楚宜跟自家殿下很像,行事的风格都差不多,而且宋楚宜还比太孙殿下要多一点儿狠辣,对对手毫不留情一刀毙命,这样的处事风格真是太合乎他的心思了,他每天都过的精神抖擞,觉得日子可有盼头了。
宋楚宜屈起手指好整以暇的轻轻敲着桌面,半响才露出一个笑:“别急,两天后咱们才到漆园镇,三天后才到燕子谷。今晚阿琰那边应该也有消息传回来,等到漆园镇那边领着军的周守备回了信,马长江马旺琨那边也来了消息,就差不多是动手的时候了。”
她这一次就要彻彻底底的把这群人杀的干干净净片甲不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