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罢,迟榕扶着吴清之的胳膊直起身来,目光正掠过那黑马几欲断裂的前蹄。
迟榕有些不忍,这黑马明明是一匹天生的神驹,竟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我们骑这匹白马去找救援,还是在这等他们来找我们?”
吴清之冷然道:“在这等着。且看看,是哪个刺头敢收这害命的钱财,我定要拿他是问。”
他们于是牵了白马系在树旁吃草,迟榕复又大着胆子去瞧那受伤的黑马,但见那伤口惨不忍睹,骨血糜烂。
迟榕道:“再不把这捕兽夹卸掉,这马蹄就要废了。”
话毕,便要探手去取。
吴清之正欲拦她,生怕那黑马受惊,再扬了蹄子踹在迟榕的身上,踢坏了什么方方面面的。
谁料,却见迟榕跪在地上,轻柔的摸一摸马鼻,又顺一顺鬃毛,那黑马竟是渐渐的平息下来。
吴清之于是走上前来,直与迟榕一道发力,一左一右的掰开了捕兽夹。
迟榕正欲脱下外衫,为黑马包扎,那厢,吴清之却截断了她的动作,直脱了西装,递与她去。
“你这个衣服那么贵……”迟榕嘟囔着,“我这件是穿旧了的衣服,弄脏了也不可惜。”
“不可。”吴清之固执道,“绝不可让那一众的外男瞧见你。”
迟榕哑然失笑。
他们在林中相偎而坐,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远处传来猎犬的吠声,亦有嘈嘈的人声由远及近。
打蛇棍扫平枝枝蔓蔓,守林人行在最前,而紧跟其后的,竟是那天之骄女,白娉婷!
却见她眉头紧锁,难掩焦急神色,一双红唇都被咬尽了颜色。
“清之!”
白娉婷虽远距遥遥,却仍是第一眼看到了靠坐在树下的吴清之。
她立刻推开守林人,急急的跑上前去,只一眼,便看清了吴清之那遍体鳞伤的模样。
“……可恶!”白娉婷怒气磅礴,当即转向迟榕,扬起巴掌,直要打下去,“都是你这贱妇,才害得清之受此重伤!”
话音刚落,白娉婷的一张素手,便毫不留情的甩了过去。
谁料,不待她得逞,一道低喝骤然响起!
“放肆!”
吴清之用满载着杀意的眼睛瞪住白娉婷,长臂展开,护住迟榕,“谁敢动她!?”
非但如此,吴清之更是伸出伤手,一掌将白娉婷拍开!
白娉婷登时怔住。
可她滞了片刻,竟是尖声辩驳起来:“且不说这小wifey出身寒门,我乃白家贵女,对她打也打得!”
白娉婷声色尖锐,宛如刀锋。
“退一万步,她害得宝马受伤残废,亦是要打——岂止如此,此女利欲熏心,争强好胜,害你受伤,更是该打!”
她喘息着止住了话,红着眼睛看向吴清之。
然,吴清之却是神色淡淡,对白娉婷理也不理,只将迟榕揽入怀中,复又轻声问道:“可是吓到了吗?”
迟榕干巴巴的说:“哪能啊,我二叔打我,都是直接上鞋底抽我,哪来这么多废话。”
话毕,还偷偷摸摸的唧唧歪歪道,“就这大小姐脾气?还兴打人的?好赖哇。”
白娉婷双目赤红,紧咬着嘴唇。
“清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正垂着头,喃喃自语,那厢,大部队却已然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