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黑马吃痛,在空中猛烈的踢踹几下,响鼻亦是震响,直要把迟榕甩下身去。
可这终究是徒劳的挣扎。
眼前疾速逼近的地面教她发不出声音,迟榕使出全身的力气拉紧缰绳。
然,正是此时,一道刺耳的马鞭声,仿如惊雷般砸在了迟榕的身后,正落在那黑马的臀腿之上。
那声音那么急,却又那么稳。
黑马痛上加痛,又是一跃,迟榕心头一慌,手上便不自觉的松脱了。
随后,世界颠倒,衣服勒紧,迟榕双耳嗡鸣,却撞进一个心跳声极为剧烈的怀抱。
两人相拥着,滚落在地,狼狈不已。
与此同时,那黑马终于不复傲气,只前蹄瘫痪,扑通一声,直直的摔跪在地上。
迟榕抬起头来,但见吴清之一袭白衣沾满土灰,脸上也挂了彩。
竟是生死千钧的那一刻,吴清之一鞭子抽在黑马的后肢,夺得了刹那间的生机一线。
他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接住从那发了疯的马背上摔下来的迟榕。
“迟榕,你有没有事?”
吴清之无暇自顾,只探手将迟榕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摔到没有?可有哪处疼痛?”
迟榕被他护得周全,除了屁股被一路狂奔颠得生疼,再无旁的伤损,倒是吴清之这般窸窣摸索,竟像是非礼似的动手动脚。
可此般不正经的遐想,迟榕哪敢如实相告,唯有眨巴眨巴眼睛,盯住吴清之被地面擦伤的脸颊,道:“多亏了你……我没事,但是你的脸,还有手……”
迟榕支支吾吾,眼神又落在吴清之的手上。
但见那宽阔的掌心已被磨烂,伤口黏着腐叶与黑泥,鲜血渗出,却看不真切了。
“一看就好痛,都怪我,非要争什么第一!”
吴清之闻言,却是百般怜惜的望着迟榕,低声笑道:“迟榕,只要不是痛在你身上,就不是要紧的事情。”
话毕,竟是兀的咳嗽起来。
那咳嗽的声音犹似风箱一般,迟榕听罢,吓得直去抚吴清之的后背。
“你别吓我啊吴清之,你要是、你要是……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办啊!”
“迟榕……你……”吴清之一面咳嗽着,一面好笑的回看过去,“我只是跑得太急,吸了几口凉气进去……你大可不必如此心焦。”
他渐渐的平了串,复又用一双深邃的凤眸凝视着迟榕。
林中荫蔽,绿叶遮天蔽日,阳光的圆斑犹如碎金,时不时的打落在地,照在吴清之浓黑的眼中。
“迟榕,赛马时,我只看着你,且压了你第一,”吴清之柔声低语道,“一会儿赢了钱,大概会有很多。”
迟榕哭笑不得:“那点钱,还不够给你那几辆车子加油!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调笑!”
吴清之摇摇头,一本正经道:“这怎的会是调笑?我这是讨赏。”
话音刚落,吴清之便被迟榕扑倒在地。
二人唇齿相依,眉目贴近,他看得清迟榕的每一根睫毛,还有她眉毛上沾染的土灰。
可是,妻子主动非常,他若再是毫无作为,便是有违身为人夫之责任。
于是,十指纠缠,翻覆在地,不顾那脸上与手上的刺痛,只有深吻。
【作者有话说】
黑马:别亲了,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