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榕联想起早些时日,吴清之读晨报,那天她还哭哭啼啼的,以为吴清之要纳冯晓曼做姨太太,如今曹少爷登门求救,真相大白,迟榕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于是哼哼唧唧的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要帮曹少爷呀?”
吴清之做事,向来是张驰有度的,像今日这般为曹少爷出谋划策,实在是有几分两肋插刀的意味,令迟榕不解。
迟榕窝在吴清之的臂弯中,只听得吴清之微一叹气,看不到表情,亦听不出悲喜:“他不像我,求仁得仁,自会对他有些同情。”
迟榕于是不疑有他。
时间一晃而过,黄昏近晚,商行到了下班的点钟。
迟榕为了不引人注目,打算和吴清之留到最后再坐车回家,于是便趴在窗前眺望。
只见窗外人来车往,一女子正斜挎着皮包,推着一辆脚踏车走出商行的大门。
此女在路边高高抬起脚来,飒爽的跨上车子,鞋尖轻轻点地,便将车子骑了出去。
迟榕顿时激动万分的叫起来:“这个不错这个不错,以后我也想骑脚踏车上班!”
吴清之斜倚在办公桌后,目光柔柔的落在迟榕身上,只当她说的是玩笑话:“家里有车子接送,又何须骑什么脚踏车呢。”
谁料,迟榕斩钉截铁的掐起腰来,正色道:“你不懂的,我现在自力更生,那就要里里外外的独立起来!以后上班你坐车,我骑车,咱们到了商行是上下级,回了家才是、才是……”
言语及此,迟榕却是兀的顿住了嘴,左右说不出下半句来。
吴清之笑问:“才是什么?”
迟榕羞怯万分,不敢作答,遂嚷嚷起来:“哎呀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想骑脚踏侧,你教我骑你教我骑!”
迟榕耍起无赖的样子最是娇媚动人,吴清之对此最是受用,耐她不得,于是点头应下。
下班回到公馆,刚一用过晚饭,迟榕便迫不及待的要找脚踏车来骑,吴清之遂吩咐管家到库房中去寻。
不过片刻,管家便推出一辆蒙灰的脚踏车,用抹布简单的擦去了灰尘,车子的横杆上便露出牌名,正是飞鸽二字。
“也不知道还能骑否,这是我读书时候的买的脚踏车。”
吴清之说罢,便上前摆弄了几下,但见车铃生了锈,已是打不出声音了。
迟榕听他谈到车子的年份,很是好奇,于是凑上前去细看。
只见这脚踏车细骨黑漆,框架却很大,像一匹高头大马,须得吴清之这般身材极为高挑的方能驾驭。
迟榕暗自与这车子比了比高矮,结果自是不尽人意,自己这等身高,大概连跳上车座都很困难。
她于是蔫了吧唧的瘪了瘪嘴,剜了吴清之一眼:“你个子长的这么高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