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榕是被窗外的鸣笛声吵醒的,她从沙发上软绵绵的爬起来,扒在百叶窗帘的缝隙里远望,但见商行门口停了一辆汽车,从中下来一个青衫公子,倒有几分面熟。
可迟榕到底不认识此人,便不做理会,自顾自倒了杯凉白开喝下,要出门找吴清之去。
迟榕晃晃悠悠的来到门前,手掌刚拧下把手,便立刻察觉出不对劲来。
这门只任她左拧右拧,推不动也拉不开,竟是从外面反锁住了!
迟榕孤身一人,心中便有些慌乱,于是扯起嗓子叫起来:“吴清之,吴清之,你去哪了!”
她正巴巴的叫着门,外面却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细细听罢,竟是直奔此屋而来。
迟榕以为是吴清之回来了,可那急匆匆的态度却不像是吴清之的做派,遂悄悄的躲在门边,又顺手关掉了风扇的开关,只待一探那来者的究竟。
四下寂静无声,那足音震震,甚是突兀。
正当走进了,骤然间,门上却惊雷般的炸响起一阵拍击之声!
“吴老板,吴老板!是我,是我呀!我是曹爱民,求求你救救晓曼,千万千万救救晓曼!”
一道年轻的男声在门外嚎啕,震耳欲聋,那声音里透着无限的绝望与悲戚,此人将那木门拍的那样重,像是要强闯进来一般,当真是恐怖如斯。
情况蹊跷异常,迟榕被这拍门声吓坏了,她不敢出声回应,更不敢动,只蹭着脚挪到吴清之的办公桌前,躬着身子钻了下去。
“吴老板,你行行好,开开门!只有你能救我们,只有你能成全我们,只有你才是我和晓曼的救世主!”
此人还在叫着,更是亲身撞向门板,铆足了力气踢了好几大脚。
他闹出的动静如此之大,顿时惊动了这整整一层的人,隔壁是秘书办公室,蒋兴光闻声,立刻出屋查探,一举将此人擒下,大吼道:“吴清不在,你请回罢!之前你爹和张启芳打架,难道你也想来这里闹事吗!”
迟榕还未将门外动静听得真切,只模糊的猜到外面是要吵起架来了,正是费解之时,便听得一声清清冷冷的低骂切进两人声中,却是吴清之的声音!
“胡闹!大庭广众之下竟敢这般放肆!”
吴清之冷眼看向那青衫公子,疾步走上前来,嚯的一下将他推开,速速的开了锁,直往房中而去:“迟榕!迟榕,你可还好,我回来了!”
“我没事!”
吴清之回来了,迟榕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中也有了底,于是瑟瑟的从桌下爬了出来,钻进吴清之的怀中去。
不过是砸门,左右没有端午那次横祸骇人,迟榕不算太害怕,只探头探脑,怯生生的向那公子望去。
但见那青衫公子面带泪痕,目眦欲裂,可他看向吴清之的眼神,却像是垂死之人绝处逢生,满怀着无限的期冀与敬意。
“吴老板,你终于来了!”青衫公子趔趄了两步,声嘶力竭道,“吴老板,求求你救救晓曼!”
吴清之将迟榕护在怀中,冷眼睨了他一眼,便开口向门旁的蒋兴光说道:“兴光,劝大家散了罢,曹少爷有难处,我且听他说说。”
迟榕上下打量着这位青年,此人自称曹爱民,吴清之又唤他一声曹少爷,虽然形容看似狼狈,却大概是哪户的公子罢。
吴清之搂着迟榕,又细细的把她膝盖上的土灰拍净,扶着她在沙发中妥妥帖帖的作罢,这才得了空闲去搭理那曹少爷。
吴清之眼中有几分不悦,银牙轻启,更是一片冷然:“曹少爷,何事之有,竟能闹到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