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看外头老高的日头,拖着凳子,举着茶盏,拉着海晏落座,狗腿儿地恭奉道:“师尊,那母煞呢?”
海晏眼皮一耷,淡漠地答道:“团成丸子塞瓶里了。”
母煞暂时还不能杀,杀了必会牵动子煞,子煞若是想玉石俱焚,倒霉的可就是他小徒弟。
“那母煞为何冲着我们来啊?”
海晏眼神一斜,落在有些尴尬不知所措的何宵朔身上。
唐果顺着他目光看去,摸了摸脑勺:“师尊看他做什么?”
“看他哪儿好,让你这么心心念念,我这个师尊都被你摆在十里外的破庙了。”
唐果觉得海晏酸得有些没道理:“我心心念念的也就只有师尊和宵朔哥哥,师尊你怎么还醋上了?”
海晏抬袖将她扫开:“本尊不吃醋。”
唐果两手一摊:“可是您酸呐。”
海晏:“……”
海晏懒得跟她扯,将杯盏往她面前推了推,示意她添茶。
唐果站在凳子上,拎着茶壶四平八稳地续了杯,又推回他面前。
海晏又瞧了何宵朔一眼,淡淡道:“那母煞是冲着你揣在心口的小哥哥来的。”
唐果将信将疑:“师尊你莫要蒙我,虽然我学得不太好,但也知道他如今的体质最不适合养煞了。”
“若是母煞被人给哄骗了呢?”
唐果脸上的小表情颇为生动:“人和煞天生死对头,谁闲得没事儿回去哄骗一只煞?再说都是阴狠的邪物,一个不慎就会被吞了。”
“呵。”
海晏脸上嘲讽的神情太扎眼,唐果忍不住磨牙,反倒是靠在床头的何宵朔神色沉了几分,出言道:“仙师,可是何家人安排的?”
“还算有些脑子,不跟这只小胖头鱼一样,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唐果不高兴了,说着正事呢,一言不合就要损她一下,月灵山的笋都被他挖完。
唐果气哄哄地握着拳头捶桌子,义愤填膺道:“你们说话归说话,不能人身攻击!”
“我不是胖头鱼。”
海晏面露讥嘲:“你还不是胖头鱼?一顿饭干七八道鱼肉大菜,都装哪儿了?”
唐果气鼓鼓:“……”
哼哼,他是师尊,她忍了。
这微薄的师徒情谊早晚要被师尊在飞升前耗得干干净净。
何宵朔看他们师徒斗嘴,只觉这画面十分相宜,长者仙风道骨,纵着宠着逗弄着小辈;晚辈虎头虎脑,虽然跟着小河豚一样眼见就要炸掉,但还是在炸掉的边缘停摆,只差临门一脚。
“再不克制些,你早晚得胖成颗肉团子。”海晏做了总结。
唐果不甘示弱:“师尊你休想克扣我口粮。”
海晏不理她了,转头与走神的何宵朔道:“本尊去春林堂问过,昨日你从何府离开后,你二叔便去了春林堂与伪装成周大夫的母煞商议了一盏茶的时间。”
“母煞不肯交代,本尊便捉了你二叔,打了一顿拖到城主府去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