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莱尔看到一幕颇为奇异的景象,成群成群的跳虫正排队跳进进化坑中,而这些跳虫无异是刚刚破卵而出的,身上还带着卵茧中的黏液。
等到这些跳虫再一次爬出来的时候,普莱尔能够明显得看出来这些怪物正变得更加强壮,甲壳和利爪也更加坚固和锐利。有的跳虫眼中那黄橙橙的光芒则越发闪亮起来,他有些说不准,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不是变得更聪明了。
等到这些跳虫爬出来,便又走进半机械的分裂池、进化腔以及轰鸣作响的自动机械工厂,于是又改头换面,换上机械义眼和闪闪发光的刀片。
成熟的塞伯鲁斯异虫要能自己套上纳米装甲,更换钛合金刀刃。
这些异虫其实用不着人类多加费心,也没人会不喜欢任劳任怨的塞伯鲁斯工蜂。
他们最终在神经中枢中降落,那里大得惊人,远不是寻常利维坦那样的“小房间”,这儿没有预想中规模庞大的神经组织,倒更像是空空如也的大脑,真正要紧的部分都被隐藏在高山般的肉墙中。
普莱尔在一座人类搭建的小型宫殿中找到了塞伯鲁斯虫群之主,即帝国的α编号脑虫,是最早的脑虫。
这个时候,脑虫阿尔法正躺在它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高档沙发上边看电影边恰薯片,沙发后面有几对嗡嗡的机械小臂正在给脑虫,痒痒挠在捶打一方白嫩的豆腐块。
不论如何,塞伯鲁斯科技确实是为战争而生,阿克图尔斯·蒙斯克甚至想要神经接驳科技控制人类,但这只脑虫全把这用在了怎么躺着更舒服这件事情上。
它无疑是一只真正的懒虫,即使是在自己族群的进化一途上也更喜欢抄老前辈的作业。
更准确的说是抄虫群进化大师阿巴瑟的作业,这位由初代主宰创作的奇特生命堪称活着的虫群DNA藏馆,甚至主导了虫群的进化。
虫群每时每刻都在进化,新的、更优异的基因序列会通过孢子在银河中传播,为其他所有的族群所接受,再根据它们自己的需要加以使用和更迭。
当一颗星球上出现可怕的变种,这也意味着这种品种很快就将在其他母巢世界中出现。
而塞伯鲁斯虫群也正在其中。
而令进化大师阿巴瑟气愤的是,它无耻的叛逆同族显然剽窃了自己的成果,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尊重版权,而脑虫α却叫嚣说谁叫你个小婊子悄悄打开我的房门,撩拨我的心。
“快活啊。”普莱尔跟这只脑虫是老相识了,很少见到他这么调侃别人,显然他们关系相当不错。
对方的个性极难琢磨,并且称得上是喜怒无常、刚愎自用。但与他在帝国军中的某些同僚相比,这只脑虫也许更有资格被当作一个人来看待。
这只脑虫在人类之中混的很开,它掌握着人类以来所有恶毒的脏话,并准备最近出版他的个人著作论《在帝国以太网络上对线的艺术》。
“有什么可快活的,给狗皇帝打工罢了。”脑虫嬉皮笑脸。
“这真是一只脑虫?”森法小声问自己的将军。
“稀奇吧。”普莱尔说:“会走路的人见得多了,坐轮椅的脑虫可是很不多见。”
森法的脸抽动了一下,但好赖没笑出来。
“少见多怪。”脑虫评价说。
普莱尔看向脑虫身后,墙上正写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虫群之光几个大字,旁边初代主宰的遗像和凯瑞甘皇后的画像,却唯独没看到奥古斯都皇帝的。
“我看你是不忠诚。”普莱尔敲打对方。
脑虫会读心,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皇帝在心中。”这只脑虫是会舔的。
真要算起来,即使是在死后,抓住一只脑虫或许并非天方夜谭的,但它们却绝无可能屈从于主宰之外的任何人。主宰并非一个单纯的个体,它的意志就象征着整个虫群。
而脑虫α却是一个例外,它夸耀自己有着全查尔最硬的骨头,宁可饿死也不会到克哈讨饭,却是首个向人类卑躬屈膝的显眼包。
若只是迫于奥古斯都的淫威,这只脑虫倒也不至于对着帝国死心塌地,它真正臣服的是泰伦帝国皇后,一个与异虫有着宿命般缘分的强大人类。
不过这不丢人,因为它本来就是刀锋女王的脑虫,一切只是命运使然。
“你小心为非作歹的时候又被他逮到。”普莱尔一面敲山震虎,一面从脑虫的对面坐下,从对方的碗里捞出一把薯片来。
“吓!”
前面一点儿也不生气,这下这只脑虫却是急了眼,活像是炸毛的猫。
“吓!
普莱尔又捞出一把分给自己的副官,根本不理它:“我早跟你说过,这只脑虫怪好玩的,用不着害怕。”
“上茶,上好茶。”一面吩咐自己的工蜂,一面连碗带薯片一起吞了。
“又出了什么事情?”普莱尔不再逗它了,开始讲正事。
“那个感染人杜加尔带着亚历山大号又又回来了,在他腐化更大的世界,必须阻止他。”脑虫这么说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是个忠君报国的泰伦帝国元帅。
“他一年里起码要回来四次,哪次不是被揍得头破血流。”普莱尔不解。
“这次他还带着混合体大军,其中还有半机械半生物的莫比斯混合体.那种怪物似乎对人类的威胁极大。”脑虫说。
UED的幽灵还飘荡在科普卢星区的上空,阿列克谢·斯托科夫一直觉得本该被腐化的应该是他自己而不是这位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