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切身实地地站在一艘战列巡洋舰的下方才能深切地体会此类钢铁巨舰的雄伟壮阔,它那精钢舰舨下的每一个森寒的炮口都诠释着人类屹立于星际间的力量,彰显人类挑战星空的无限决心与勇气。
这一幕深深地映在了卡罗琳娜·戴维斯的眼中,自此她笃定人类问鼎银河的力量源泉都来自于坚船巨炮。
“我们是克哈革命军,入侵瓦多纳的异虫已经在革命军的攻势下土崩瓦解。瓦多纳安全了。”城市中心的摩天大楼荧屏上都出现了一个戴着宽檐军帽身着深灰色大氅的革命军军人形象。
“克哈革命军会竭尽所能地向我们遇到的每一个在泰伦联邦强压下被迫加入联邦政治体的殖民地,免于这些殖民地的人民遭受异虫威胁。”
“现在,瓦多纳正处于我们的保护之下。所有的防空火力立即停火,我们为和平的目的而来。”
“奥古斯都·蒙斯克。”戴维斯的前方正有着一座稍矮一些的摩天大楼荧屏,上面正是那名年轻而极具魄力的克哈革命军领袖。
奥古斯都·蒙斯克和他所代表的蒙斯克家族和克哈4叛军一直都是泰伦联邦的心腹大患,他们一向被认为是泰伦联邦领地中的祸乱之源。毕竟,克哈革命军到过的每一个殖民地都在异虫和星灵的打击下濒临毁灭。
“克哈的恶魔,异虫和星灵的走狗,背叛人类的叛徒。”戴维斯念出几个奥古斯都新近才获得的称号,突然觉得人生真是奇妙。
几年前,在塔桑尼斯主星的时候来自于克哈4的奥古斯都·蒙斯克仅带着天堂之魔的几名列兵赴宴,那时谁也没有意识到那个英俊且总是以微笑的年轻贵族会成为现在手握一支庞大舰队的叛军领袖。
在塔桑尼斯贵族们的眼里,无论奥古斯都的家族在克哈4享有怎样的声望和地位,他始终都是一个来自小地方的小贵族。
“联邦议会和创世家族终究要为他们当初做出的愚蠢决定付出代价。”戴维斯感叹地说:“他们毁灭了克哈,却也亲手制作出了一个满腔怒火的复仇者。”
戴维斯不相信革命军是联邦宣传中杀人如麻的恶魔和屠夫,因为瓦多纳曾经接受过一些自边缘世界逃回来的难民。那些人中有人就亲眼目睹过革命军的舰队从天而降,宛若上帝唤来的死亡天使。
她也曾详细地了解过革命军的政治方针和主张,其大都是安格斯·蒙斯克管理克哈4那一套开明而注重发展和民生的政策。不管怎么样,这至少证明了他们并不是全凭一个为民伸张正义的农民起义军。
在泰伦联邦的领地中,有关于克哈革命军的书籍和资料都是违禁品,但无孔不入的克哈之子们始终都能在恰当的时候为那些对联邦早有不满的人递上一份详尽的资料。
而戴维斯就有着不少的收藏品——尽管那大部分都是奥古斯都的肖像简报。持有这些危险的违禁品很可能会招致联邦秘密警察在深夜登门拜访,但向戴维斯这样的贵族可不会招致这样的怀疑。
“奥古斯都,克哈之狼。”
“叛军......”
“怎么有异虫和星灵的地方就能见到叛军?还不是他们跟这些外星异形有关联。”
周围的人们则听到奥古斯都的话语后则表现出与戴维斯截然不同的的名字,他们中有人满怀恶意地咒骂着奥古斯都和他的革命军,有人则转而害怕起自己的财产会不会因革命军的到来而受到损害。
据说,革命军每到一个地方,最欢迎他们的恰恰是底层的人们和那些希望地位得到提升的蓝领阶层,至于那些本就过得称心如意的人则不认为革命军的到来还改变自己的生活。
不过在这个时代,生活的称心如意的那些人始终都是少数。连年的战争和政府长久以来的贪污腐败都在吸着泰伦联邦血,统治者们则时刻想着敲骨吸髓。
瓦多纳主城市中心的防空火力并没有因革命军战舰的到来而停火,而是重新对准了新的敌人。异虫的威胁还没有完全退却,联邦政府军和叛军就紧接着开战了。
对于驻守在瓦多纳的联邦驻军而言,叛军与异虫是同等的敌人。在大多数情况下,叛军甚至还是优先级更高的敌人。
“这里很危险,卡罗琳娜。”管家提醒正死死盯着天空中战列巡洋舰的戴维斯。
“革命军不会伤害平民的。”戴维斯忽然对管家说。
“可你是个有身份的贵族,孩子,你不是平民。叛军中都是一群边缘世界没饭吃的乡下农民和矿工。”管家这样回应戴维斯说:“奥古斯都·蒙斯克裹挟着他们来到这里,你能指望他手下的乌合之众不会在瓦多纳兽性大发吗?”
这时,两架金红色涂装的运输机随着发动机的嗡嗡轰鸣声向着停机坪台驶来。戴维斯立即敏锐地意识到对方的目标绝不是自己,而是附近的市政府大楼,这座商贸摩天大楼无疑是最佳的停靠地点。
停泊平台的自动炮塔锁定着革命军运输机不停地开火,它们立即击伤了其中的一架并迫使其盘旋着在市中心降落,另一架则直奔着停泊平台而来。
平台上的人们惊骇的亡魂皆冒,作鸟兽散,没过一会儿上面就仅剩下戴维斯和她面色铁青但依旧忠诚地护卫着女主人的管家和安保人员。
那架运输机的驾驶员在掠过停泊平台的防护罩上空时仍然操作着飞船躲避弹链,在迎着风打开的运输船舱门中,一名带着护目镜的幽灵特工瞄准着平台上的自动炮塔精准的开火。
他所使用的是一种联邦幽灵特工制式的锁定弹,能够锁定机械并使其瘫痪。目前而言,新星中队的幽灵特工最喜欢使用这种新式的武器。
这种锁定弹也瘫痪了平台上的防护罩力场发生器,那使得原本被防护罩隔绝的雨水轰然落下,打湿了戴维斯的头发和晚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