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回头,“纸上就&nj;是那些照片的细节,你&nj;提前准备好,在他耳边照着读?”
戚院长没料到他还能当场平复心绪,冷眼提醒道:“柳姨对我&nj;弟弟有恩,救命之恩,我&nj;劝你&nj;别动她。”
茭白打&nj;开门出去。
柳姨参与的部分,他能顺藤摸瓜摸出来,戚院长也清楚,所以她就&nj;主动说了。
所有都说了,不复杂,很好懂。
戚以潦哪怕从网上,从别人,从他口中了解了他们的牵扯,照样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也无&nj;法克制本能拒绝小灵的接触。
等戚以潦稳定了,估计就&nj;好了。
什么时候稳定?不知道。
茭白一脚踹在墙上,去他妈的吧!老子不玩了!
说不玩了的茭白见到戚二,第一句话就&nj;是:“你&nj;主子呢?”
“回兰墨府了。”戚二说,“白少&nj;,戚爷爷空缺的四年&nj;记忆,我&nj;们都已经帮他补上了,枕哥也和&nj;他通过了电话。”
茭白往外面走,喉咙里&nj;全是狗血的味道。补了记忆有什么用,又没有相应的情感。
“戚秘书在哪?”茭白问。
“他对戚爷汇报完工作就&nj;辞职了。”戚二如实回答。
茭白怀疑自己&nj;听错了:“什么?”
“戚秘书说他的职责是辅助你&nj;。”戚二搔搔头,“现在戚爷已经醒了,戚氏不会有问题。戚秘书觉得&nj;自己&nj;没必要再留下&nj;了。”
茭白给戚淮打&nj;电话,他又按掉,随便吧,都是成年&nj;人,想&nj;怎么着就&nj;怎么着。
“白少&nj;,我&nj;们现在……”戚二试探地问。
茭白站在寂静的走廊上面,胃隐隐作痛,商人难做,他连半吊子都算不上,手也没沾文件多长时间,却得&nj;了胃病。
“去医科大,我&nj;把&nj;报到手续走完。”茭白隔着衣物揉了揉胃部。
“还报到啊?”戚二嘀嘀咕咕,“戚爷回兰墨府的时候,那小灵也一起……”
“走吧。”茭白迈开了脚步。
茭白是在黄昏之际踏进的戚家古堡,背包斜挎在他肩头,包里&nj;装着他的入学证件,迎接他的是一个始料未及的消息――柳姨自杀了。
柳姨还留了一份遗书,总结起来就&nj;是:不想&nj;戚以潦为难。
潜台词是,他选的对象无&nj;理取闹,恃宠而骄,连戚家的老人,看着他长大的恩人都容不下&nj;。
盒饭都吃了,还要加戏。
茭白停在前院一处假山旁,三四米外是背对着他的戚以潦等人。他看不到戚以潦的神情,只发现猫的脖子长起来了,细铁丝却没消失。
细铁丝另一头原本扎在《断翅》一周目的“戚以潦”人物大纲设定上面,现在没那样了,它飘在半空。
老变态这不都活过来了,也脱离了世&nj;界意识的束缚,细铁丝怎么还在,毛色也血糊糊的,没有变白。
等什么呢……
是和&nj;他的感情线有关?
茭白不由自主地拨开枝条,朝戚以潦的方位走去,他的视野里&nj;多了个白色身影。
那是拍卖场的精灵,小灵,他穿白色裙子,长发梳成一个麻花辫垂在脑后,很乖很美。
茭白从戚二嘴里&nj;得&nj;知小灵已经做了手术,现在是女孩子。
那是他自愿的,智力低下&nj;还能做选择,不要男|性||器官。现在的他,不对,是她,真的成了一个名&nj;副其实的仙女。
小灵是为贵族富商们量身打&nj;造的宠物,她靠气味辨人。茭白身上有皮炎用的药味,小灵发现了他的靠近。
去年&nj;在北城,小灵对戚以潦有天生的依赖,和&nj;血液有关,也离不开对强者的膜拜,他会对茭白露出敌意,怕被抢走领地和&nj;配偶。
这回敌意更&nj;强。
大概是因为,她通过兽类的认知发现了一个现象,草原的最强猛兽选择了她,那他就&nj;是她的了。
茭白目睹小灵跟戚以潦并肩,他有一瞬的耳鸣。
什么都听不到。
茭白从口袋里&nj;摸出路上买的烟跟打&nj;火机,他点一根咬住,散漫地吸了一口,隔着烟雾喊:“三哥。”
戚以潦从出院到回来,这期间只休息了一两个小时,靠药物睡的,脑海里&nj;都是虚影,晃得&nj;他烦躁阴郁,他醒来后,事情一桩接一桩。
这会儿他在前院发愣,身后蓦然传来的喊声让他背脊一麻,他还没回神,就&nj;已经转过了身。
戚以潦看到抽烟的年&nj;轻人,下&nj;意识挪了挪脚尖,对着他。
随时都会阔步过去。
茭白隔着这个距离说:“我&nj;后天就&nj;会搬去学校,在那之前,我&nj;想&nj;住在兰墨府,行不行?”
这番话非常生疏,像是在拉开距离。
戚以潦苍白瘦削的面部一绷,心头生出不快,那股感觉一寸寸地钻进他的四肢百骸,他却没任由自己&nj;走向年&nj;轻人,而是把&nj;垂放的手抄进西裤口袋,温和&nj;又儒雅道:“我&nj;听说了我&nj;们的事,抱歉,我&nj;没有印象。”
末了,他再开口,嗓音很低,眼皮下&nj;垂,浑然不觉地露出不敢看眼前人的姿态:“我&nj;需要时间来整理。”
“理解。”茭白胸口的佛牌都凉了,他笑笑,“所以我&nj;现在就&nj;要搬走,不能留到后天,是吗?”
戚以潦沉默不语,他似乎是在深思,考虑。
茭白嘴边的烟抖了抖。
想&nj;打&nj;人了怎么办,打&nj;谁好呢?
算了。
茭白的牙根泛疼:“三哥,我&nj;在等你&nj;的回答。”
有风吹来,飘在他脸上的烟雾散开,露出他黑亮的眼神。
戚以潦跟年&nj;轻人四目相视,脑海里&nj;又开始晃过许多虚影。阿枕,戚家保镖,戚淮……他们都向他证明,四年&nj;里&nj;发生了多少&nj;事,这个人是他仅有的底线。
底线是什么分量,戚以潦目前感知不到,他只知道,自己&nj;看到这个年&nj;轻人就&nj;难受,呼吸困难,心口还疼。
如今他有一堆的事务要处理,还有柳姨的后事,他对这四年&nj;的吸收消化,暂时还是先别见年&nj;轻人了吧。
就&nj;算柳姨的死和&nj;留下&nj;的遗书所指很明确,他都不想&nj;在这时候查问年&nj;轻人。
等他忙完了,状态跟时间都适合处理感情问题了,再说。
于是,戚以潦道:“我&nj;让人给你&nj;收拾一下&nj;行李。”
猫看的是小灵。
去他妈的本能!!!
茭白呵呵笑了两声:“不用,我&nj;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的时候也一样。”
他转身,朝戚以潦相反的方向走,夹着烟的手挥了挥,“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