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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爱情是一场战役...)(2 / 2)

剩下的六百多万够做他在那之前撑下去了,他又没想吃山珍海味,买洋房开超跑。

茭白跟郁家兄弟一块儿回了酒店,他洗了个澡换上棉质睡衣,坐在电视机前,一边听郁响的埋怨声,一边想,南城的局势去年就洗过牌了,沈家一家独大。

然而人生多的是意想不到,今年还要再洗一次牌,和另外两个城市一起,这次玩得更大。

姜焉那个暗示的意思是,他知道一点可靠的内情,局势大洗牌后,会是受过我善心的某个人得利,茭白心想。

茭白几乎可以猜到姜焉指的是谁了,他任由郁响数他的手锣,忍不住地抖着肩膀笑起来。

郁响有点发毛:“瓜瓜,你笑什么啊?”

“搞笑。”茭白的嘴角合不拢。

郁响不懂:“什么搞笑?”

“什么都搞笑。”茭白弹他脑门,“别问了,睡觉。”

郁响立马关电视爬上床,被子盖到脖子下面,只露着一个小脑袋,特别乖。

茭白正要上床,来电话了,他让郁响躺好先睡,说完就扭头出去接电话,脚步走得很快。

这都快晚上十一点了,戚以潦那老变态还打给他,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吧。

“还没睡?”戚以潦还在办公室,桌前堆了些文件,他阖着干涩的眼睛,喉咙里都是浓苦的尼古丁味道。

茭白坐在开放式厨房的半圆形台子上面:“就要睡了。”

戚以潦问:“玩得开心吗?”

“还可以。”茭白说,“三哥,我把‘天星’a附件还给郁响了。”

戚以潦的口吻里带着疑惑:“那是军方用的好东西,你带着,等于多条命,为什么还了?”

茭白有苦说不出,能是为什么,我怕狗血啊。

郁响给他项链,就跟个fg似的,还是赶紧还了吧。

虽然他还了,很有可能会引发另一波狗血。

茭白趴在了台子上面,脸滚了两圈,他没说话,手机那头也没声。

等茭白趴累了,想换个姿势的时候,才发觉已经过了十几二十分钟,手机都热乎了。

“……草。”茭白把脑袋往台面上一磕。

“嗯?”戚以潦的声调很浑,也很哑,他像打盹的狮子醒来,呼出的气息里饱含充满威严的魅力,“草什么?”

茭白脱口而出:“我自己。”

戚以潦低笑:“小孩子,才刚学会走,就想飞,挑战高难度。”

茭白的脸上一阵黑一阵红。

“一个人在房间?”戚以潦的喉间还有笑意。

茭白觉得老变态的声音里有种情||事后放松的慵懒性感,就打个电话,怎么跟炮了似的。

“不是。”茭白没隐瞒,他的举动,老变态不会不知道,“郁响陪我。”

戚以潦亲和道:“那就去睡吧,玩得高兴点,回来前跟叔叔说声。”

茭白下意识说了一句:“晚安。”

完了就要挂掉。

却在他那么做的前一刻,有话声跑进他的耳中。

“小白,再说一遍。”戚以潦的嗓音很低,带着克制的引诱,“乖,再说一遍。”

茭白莫名得很:“晚安。”

手机那边很静。

茭白等了会,就要说“挂了”,他还没出声,便听戚以潦回了他一声。

也是那两个字――晚安。

这回电话是真的挂了。茭白把手机丢台子上,他下意识往后靠,忘了自己坐的是凳子。

于是他直接仰倒在地,后脑勺不疼。

地毯很厚。

茭白躺在地毯上,手教张开,呈大字形。啧,晚安就晚安,多普遍,怎么有股子仪式感,搞的跟“我爱你”一样。

“扣扣”

外面传来敲门声,来人只敲了两下,不急不躁。

过了片刻,又是两下。

好友上线了。

蚂蚁的小细腿抖啊抖,来了段霹雳舞,配着它周身丝质的光泽,不是一般的酷炫。

茭白欣赏着霹雳舞爬起来往门口走,他考虑到郁响那颗不定时炸||弹,便打开门出去,跟郁岭站在了走廊上面。

“小响想跟你回西城。”郁岭才洗了澡下来的,黑色t恤搭工装裤,脚上是双皮靴,衬得他从肩到腰,再到腿的线条都很结实硬朗。

茭白当场拒绝:“不行。”

郁岭看着他。

“开什么玩笑,他不懂,你也不懂?”茭白板着脸,“我在漩涡中心里,他和我在一起待两天还行,时间一长,难免遭殃。”

“你可以避免的。”郁岭沉声道,“去年,你有离开的机会。”

“现在说现在事。“茭白不耐烦。

郁岭的喉头上下一滚:“抱歉。”

“别跟我道歉。”茭白说,“你给你弟做好思想功课,我就谢你了。”

茭白闻着郁蚂蚁身上的香皂味:“该严厉就是要严厉,我见过一个弟控,下场很惨。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忍着瞌睡,跟你讲一讲。”

郁岭摇头,嗓音更沉:“不用了,我会跟他说。”

“还有事没?”茭白困了,白天走了很多路,他的小腿肌肉有点酸,脚底板也疼。旅游就是花钱买罪受。

一道目光扫在他的脖子上面,他一顿,姜焉咬的印子被他用创口贴遮住了。

“沈寄已经在对付岑景末了,戚家他也不会放过。”郁岭的眉间拧出“川”痕,“戚家有很大机率会跟岑家合作。”

说完,他见青年没有半分意外,便抿住了唇峰。

青年很聪明,用不到他。

茭白确认地问:“知意是不是岑景末的人?“

“是岑景末派过去的,但是,”郁岭说,“岑景末还没动用他那颗棋,他自己跑出来的。”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意思明了。

岑景末被玩。

茭白笑嘻嘻地咂嘴:“那岑景末岂不是要气吐血。”药罐子一个,却很难死,到最后才被敌对暗杀掉,还是因为想礼珏想得入了神,分心大意。

“知意死了。”郁岭看着他的笑脸。

茭白:“岑景末知道自己被利用,将他杀了?”

“沈寄下的手,知意死前遭受过严重的虐打,血被放出来了,洒在他母亲的葬礼上。”郁岭说。

茭白:“……”

好中二的报复仪式。

“沈寄要给他母亲报仇,知意是第一个。”郁岭看他发顶的小旋。

茭白呵呵,别人都有错,就他没错。实际上,第一个杀的就该是他自己,他最该死。

狗血框架下的人物,大多都擅长自欺欺人。“不,我没有”,“不是我,都是你们害的”,“是你们,你们该死”“一个都别想逃”等等,全他妈是经典台词。

“让郁响在国外待着吧,”茭白说,“明年再回国。”多事之夏,局势正乱,明年基本可以定下来了。到那时,他任务应该也全搞定了吧。

茭白往房门那走,手腕被拉住,他斜眼。

郁岭立即撤离,他将那只手放在工装裤的兜里,摩挲着。

茭白没走动,他站在原地,看趴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蚂蚁。

郁岭对他的活跃度里掺杂了好感度,要破50的话,不会是要他说“我喜欢你”吧?

肯定不会是这样。

这不狗血,不符合这个漫画世界的本质。

难道是反着来,要他说:我不喜欢你?

有可能。

只要他拒绝郁岭做个试探,如果郁岭的活跃度真的和他想的那样,不掉反涨,这就狗血了。

可问题是,郁岭都还没正式表白。他先来这一出,有点他妈的难为情。

茭白看墙上的,郁岭对他的好感是始于他的p照,为了从沈而铵手里把他带走,花时间调查他期间看到他的真正照片和资料,再绑走他接触几天,这么个步骤来的。

“郁岭,耳朵总是跟我说,你对我有意思。”茭白语气随意,“是误会吗?”

郁岭的面部肌肉猛然绷了起来,他那双漆黑坚毅的眼睛转开,头偏向一边,耳根发红,呼吸更是没了。

这反应已经给出了答案。

茭白走过去,郁岭不自觉地低头,做出倾听的姿态,面颊还是偏着的,没有看他。

“话要说明白,去年你绑了我,导致我被你弟下药,泡几个小时冷水,你救我,给我按摩尾椎的伤,喂我喝血,带我换地方躲到适合的时机回南城,被岑家半路拦截,促使你进岑家做事,后来你弟帮过我几次,‘天星’a附件让我被找到,恩恩怨怨的可以抵消,过去了。我们现在算是朋友,我欣赏你的能力,也看好你的前程,可你不是我会考虑的类型。”茭白的视线从郁岭小臂的蜈蚣上扫过,一路往上,停在他线条利落刚野的下颚上面。

走廊寂静。

奢华的水晶灯投下来,打在一外形苍白病弱,一外形强壮勇猛的身影之间,照出他们两个世界的鸿沟。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郁岭抿着的唇动了动,他嘶哑着说:“没关系。”

蚂蚁在哭,小细腿不停抹眼泪。

活跃度涨了,425。

茭白一哂,他挥挥手回了房间。郁岭这活跃度涨了是在透露:让我有好感的人对我没意思,他直接说,不跟我玩暧|昧。三观很正。我对他更有好感了。

之后也许就是:我喜欢喜欢着我喜欢的人的那个我。

茭白这双眼看过太多太多狗血爱情。

――每一种都是修行半生,到头来酿成一场自我感动。

两天后,茭白回了西城兰墨府,迎接他的是新鲜出炉的高考成绩,分数跟他预估的没差多少,只等医科大的录取通知书。

茭白不操心商场的变化,漫画里没有沈寄从位子上下来的内容,直接省掉了,他成了这世界的人,也不想知道那部分细节。

但章枕告诉他,根据调查,礼珏已经跟“缔夜”签了三十年的合约。

而“缔夜”是沈氏旗下的。

礼珏的剧情偏了,又给茭白一种他只是绕个弯,终究还是要回到原来轨迹的预感。礼珏绝对在熬狗血等他,还不知道有多粘稠。

沈寄怕是也会添个柴火,或者作为佐料。

茭白对着礼珏的时候很被动,他哪儿也没去,就在兰墨府待着。

一次黄昏,茭白去前院溜达。那里光秃秃的,名贵花草的尸骸全被清理掉了,几栋沁心园的房子啊。

春秋播种,现在才炎夏。

茭白坐在一块造型极具观赏性的石头上面,屁股有点烫,他没挪开,反而细细感受这种被日光烘烤的久违感受。

半年的药浴下来,茭白的皮炎好了很多,除了夏季,其他季节他可以不用太顾虑。

“白少,西瓜吃吗?“戚二过来问。

“来一块。”茭白嘴馋。

戚二将刀工展现得最好的那一块给了他,自个去跟弟兄们呼哧呼哧啃西瓜去了。

兰墨府的面积太大,什么都有,西瓜就是自产。

茭白一块西瓜才啃了几口,戚以潦就回来了。

“三哥,你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茭白没站起来,惊讶地喊他。

这些天戚以潦要么不回来,要么是后半夜,他都睡了,所以他们几乎没怎么接触。

倒不是突然陌生,就是有种形容不不出来的感觉

茭白一直在看他。

戚以潦走近些,茭白发现他的气色不对,立即端着没啃完的西瓜起身迎上去:“不舒服?”

后面的章枕说:“烧好几天了,三哥他不听劝……”

戚以潦摆手。章枕把嘴闭上。

茭白跟章枕对视,用气声说:你怎么没告诉我?

章枕冤枉,三哥不让,他能怎么办。

医生来得快,给戚以潦挂了水,他没走,在兰墨府住下了,方便观察。

戚以潦的卧室在五楼,茭白第一次进来。

真的是第一次。

色调不是地下二楼那样的黑墙白家具,而是普通搭配,性|冷|淡色系。

茭白扫视了一圈,卧室里就剩他跟戚以潦了,章枕什么时候出去的他都不知道。

卧室里好静。

“三哥,你躺着休息吧,我出去了。”茭白隔着点距离看戚以潦,以及跟他的身体状态完全相反,格外有精神,甚至可以说是亢奋的白猫。

“过来。”戚以潦打着吊针的手抬了抬。

茭白走到床边。

猫两只金色的眼睛定定看他,毛茸茸的脑袋往前伸了伸。

像是要蹭他。

猫的主子却来一句:“吃个西瓜都能弄到衣服上。”

茭白下意识顶嘴:“我那不是往你那跑的时候没注意。”

四目相视,谁都没移开视线。

势均力敌一般。

戚以潦指了指左边的床头柜:“经书里的东西,拿去。”

茭白不明所以地翻开经书,入眼的是一个……佛牌。

那佛牌被一根绳子系着,装在一个材质特殊的半透明小盒子里面。

“跟踪定位用。”戚以潦的眼下有青影,他锁着眉头,语气淡淡,“不如天星a。”

茭白怔怔地说:“挺好的。”

“那我是要戴起来吗?”他问了个白痴的问题,“戴哪啊?”

“脖子上。”戚以潦睨他一眼,“不是空了?”

茭白:“……”

卧室里再次变得静谧。戚以潦的呼吸逐渐悠长。

茭白靠在床尾的木头柱子上面,鼻息里都是湿嗒嗒的沉木香,来自佛牌。

这就是戚以潦身上的味道,跟兰墨府这座古堡非常贴切。

茭白的手指绕着细绳子,指腹摸了摸佛牌,他头脑一热,弯了腰,凑近去闻。

床上,刚睁开疲惫泛红眼眸的戚以潦:“……”

他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