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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7(1 / 2)

那朵红玫瑰成了向东新家唯一的鲜艳色彩。

当晚向东在健身房打了一套拳,满身是汗地直奔客厅,用怪异的眼神瞪着电视柜上的那支玫瑰。

凤梨迷迷瞪瞪地出来撒尿,撞见这一幕,把他给吓的,差点就地解决,他揉着眼睛过去:“东哥,你梦游啊?”

近了才发现东哥身上都是汗,味道重,肌肉张弛间的热气强烈,能熏得人腿软发骚。

不包括凤梨。

一,他见多了东哥男人的一面,二,他是直的,比酸奶管子还直。

“东哥,你在睹物思人吗?”凤梨把自己翻起来一点的背心下摆往下打打。

向东欣慰地叹息:“我们梨子还知道睹物思人这种成语,了不起呢。”

凤梨:“”东哥会装逼没错,可不是这个味啊!怎么了这是?是受到了青的影响?有点,两个逼王狭路相逢,互相学习,再创高峰。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谁,我在干什么?”他撞成瞎子,两只手在半空划动摸索,试图溜走,一只手揪住了他脑后的呆毛。

十几分钟后,向东坐在餐厅,面前是一个冒着热气的汤碗,他用手里的筷子戳戳面条上面的一小片红色:“这什么?”

“白教授晚上吃剩下的胡萝卜。”凤梨脱口而出。

“啪”向东摔了筷子。

凤梨后退几步,语重心长:“东哥,咱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不能浪费是吧。最近蔬菜快比肉贵了,胡萝卜不便宜,咱省着点?”

向东一张脸绿成屎壳郎:“滚滚滚!”

“。”凤梨做了个“请”的手势,“您慢用。”

向东拿起筷子又丢回去,慢用个屁慢用!深夜打拳,打完吃面,他脑子进水了。

没过一会,旁边传来悉悉索索声,凤梨坐过来,他上完厕所就清醒了,睡不着,心里头跟猫抓了似的。

“东哥,你跟白教授现在是?”

向东翘着腿,呼哧呼哧地捞着面条吃,吊儿郎当道:“追和被追关系。”

凤梨缓慢扭头去看客厅那朵娇嫩欲滴的玫瑰花,又把头扭回来,看着他这位老爷们气息浓烈的东哥,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白教授追你啊”

“他追你?!”凤梨“刷”地站起来。

“天哪,他追你。”凤梨痴呆地坐回去,张大嘴巴,“我的谪仙大美人竟然还要追人,呜呜呜。”

向东火冒三丈,这面老子是吃不下去了。

凤梨开火车似的呜了半天,一把抓住向东的胳膊:“东哥,你就从了吧!”

“跟初恋破镜重圆不丢人,也不惊世骇俗,电视里挺多的啊,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不戏剧化都不叫人生。”凤梨苦口婆心,“真的,东哥,白教授可是你谈过的唯一一个对象啊,光是这就够特殊了。”

向东意味不明地勾勾唇:“你知道个屁。”

那是假的。

假的记忆生出了真的情感。

向东摸脖子,去年被白棠挠的抓痕早没了,那会他刚做完一个任务,想打个叙旧炮放松一下,裤子都脱了,白棠突然开始掉金豆,他没心思哄人,烦得要走,结果就被抓了。

那时候的他们是时隔十年的意外再见,一个骂对方无情无义,没有心,一个觉得对方是狗批,那难看的嘴脸多他妈真情实感啊,谁知道他们竟然是一对虚假记忆里的初恋,比塑料情侣还扯蛋。

塑料起码是真塑料。

向东不自觉地吃掉胡萝卜,反应过来的时候面部铁青,妈得,难吃!

凤梨去冰箱拿了自己没喝完的可乐出来,靠着墙壁干了一大口:“花瓶是白教授带来的,花是他买的,你没把那两样东西扔掉,而是让它们完好无损地待在白教授放的地儿,这说明”

向东斜眼:“说明你该去睡了,崽,爸爸更年期提前,你再说两句,爸爸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凤梨一脸不畏强权的样子,他正经道:“东哥,我搞不懂你。”

向东咒骂:“老子让你搞了吗,他妈的你当然搞不懂!”

凤梨的脸嫌弃地皱在一起,噫。

向东吃完最后一点面条,喝掉碗里的热汤,一嘴的黑胡椒味:“谈恋爱不是打一炮那么简单,也不是找个固定床伴那回事,你那个白教授不是猪脑子,精明得很,他想从你老大这里要走的东西会有很多,远远比你想像的都要多,懂?”

凤梨大概能理解老大的纠结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大已经走远了,也经手了很多美丽的过客,生活多姿多彩,而白教授还在原地。

白教授是个心思重,情感更重的人,老大想跟他划清界限,不续旧情的时候,他都不曾放弃,现在让他追,他更不可能放手。

如果最后白教授放手了,那只能是天灾,生离死别。

老大又是个寻求新鲜感跟刺激,喜欢吃外卖吃快餐,不喜欢吃家常饭的人

凤梨一个小跟班,操着爸爸妈妈的心,他仔细琢磨琢磨,觉得这两人从性格到人生阅历都截然不同,难。

不过,什么事都说不好,说不准。

一切皆有可能。

凤梨想了想,摇摇头,任务世界比现实世界要更容易产生情愫,打个比方,要是把两个原本关系一般,或者没有交集的人丢进去,面对生死和危险,他们有可能会通过相依为命的感情发展成一对,那叫速成爱情,他们以为是真爱,爱得要命,等到做完任务回来了,平淡了就会发现那只是错觉。

魔障了的除外。

然而像白教授,他都没和老大做过任务,是没有吧,凤梨不太确定,那两人都没提这个事。凤梨咂咂嘴,反正白教授这么执着,绝对没有被任务世界的感受迷惑的成分在里面,他是真的死磕在了老大这棵树上面。

十年啊,什么概念。

十岁认识的人,十年过去都没忘记,还紧咬着不放,要么是欠了你很多钱,要么是欠了你一段感情。

“我在想”

凤梨听到老大的声音,他顿时一个激灵,嗯?嗯嗯嗯?想什么?

“下次煮面还是别放黑胡椒了,放白胡椒。”向东自言自语。

凤梨抽抽嘴角,小声嘀咕:“老大这么欠调教,也不知道白教授有没有那本事”

向东脱掉拖鞋砸过去。

凤梨“嗖”一下跑开:“东哥,我回房了啊,你也早点睡!”

向东靠在椅子里翻白眼,刚吃饱,睡个屁。

他够到桌上的手机划开,无聊地刷了会微博,想起老陈有个微博,就搜名字,提示是没有相关的用户信息。

老陈走了以后,能记得他的只有跟他合作过的队友,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痕迹全被抹掉了,就连那栋房子都成了别人的。

现在住在那的是一对老年夫妻,被安插的记忆是,那是老两口的房子,住了很多年。

向东“啧”了一声,一个任务者的消失或离开,会有很多人的记忆跟生活轨迹随着改动。

这是个由密密麻麻的数据组成的虚假世界。

向东退出微博点开游戏,他还没开始玩,白教授就发来了信息。

白教授:睡了吗?

这几个字是向东的雷区之一,其中一个是“在不在”,他看得火气上涨,要撩骚就好好撩骚,这么套路化有个几把味道。

通常他都当没看见。

向东:?

向东发过去一个问号,他把手机扔桌上,起身端着碗筷去厨房刷洗。

餐桌上的手机在震,向东收拾完才擦擦手,出去看手机。

白教授:没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说声晚安。

向东:“”

毛病,向东拿着手机上楼,边爬楼梯边打游戏,他打完一局洗了个澡出来,发现白教授发了个朋友圈。

就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截细细白白的脚踝,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靠!向东低骂了声,他算半个脚踝控,白教授肯定有相关的记忆信息。这位是什么意思?大半夜的不睡觉,勾引他?

向东冷笑两声,点了个赞。

老子无所畏惧,放马过来就是。

另一边,小洋房里,白棠趴在雕花大床上面,愣愣地看着向东的赞。

他赞我了,是觉得不错吧?白棠眉目清冽地在床上滚了几圈,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忙爬起来,弓着腰前倾身体,费力去够自己的一条腿。

然后,他在那条腿的脚踝上面咬了一下,拍照,打灯,调整灯光,发朋友圈。

那是一张戴着齿痕的脚踝照片。

白棠揉揉有点疼的胸骨,想把脚踝送到嘴边都这么吃力,身体真的太不柔软了,他要找个时间报班锻炼锻炼。

白棠发的这两条朋友圈只给向东一个人看,可他等了许久,向东都没再给他点赞。

咬的不好看吗?白棠看看自己制造的咬痕,挺整体的啊,也有论坛技术贴里说的欲,所以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

明天写份分析报告吧。

白棠失落地握着手机睡着了,眼角红红的,鼻尖红红的,梦里的他都在哭,但他不知道的是,向东对着他后来发的那张照片打了一发子弹。

东哥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人。

周二上午,向东去了康复院c区,他站在大门口拨打一串号码,没人接。

向东直接进去了。

老陈临走前把香子慕的照片发进群里,让大家帮忙照看她,但据他所知,他们后来谁也没在任务里遇到过她。

向东也只跟她有过一次合作,那还是去年的事了,在无名小镇,没什么交流。

按照老陈所说,香子慕走累了,蹲下来不想走了,需要有个人把蹲着的她拉起来,和她并肩。向东第一次来找她的时候,发现事情比他以为的要麻烦,别说拉扯一把了,唠嗑都费劲。

那位女士的灵魂早就入土了。

后来向东他们花了不少心思,硬是把她的灵魂往上拉出来一截,再拉一拉,差不多就能重见天日了。

老陈丢给他们的这份工作不好做。

向东走进大厅,咨询台的小护士娇羞地偷瞄他几眼,他回了个蛊惑人心的微笑。

手机响了,向东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淡漠的声音:“有事?”

向东直截了当:“我在康复院一楼。”

电话挂了。

向东抖着腿把玩手机,不多时,香子慕从扶梯上面上来,乌黑的直发扎在脑后,白大褂的衣角平整而干净。

向东坐在椅子上没动,他等香子慕走过来就说:“香医生,这个月底意大利有个画展,去不?”

“不去。”

向东毫无意外,他把胳膊搭在椅背上面,痞笑:“画家办的。”

香子慕说:“他没邀请我。”

话音刚落,向东就把早就调出来的聊天记录给他看,那是他跟画家的聊天内容,日期是两天前。

画家想亲自来康复院邀请香子慕,向东接下了这个活。

香子慕不语。

向东摸清了她的路数,准备好了招式等着她。

“都是熟人。”向东说,“就当是去旅游,吃住不用操心,画家全给操办好了,他做事,你还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