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以整个北越万民的命运去赌!
而此时此间,她仍然在隐忍。
当周庆年降临,她只是散发无尽杀意,却没有直接出手爆发雷霆一击,真的只是足够理智下的选择么?
不!
若是之前,以她的性格,早在周庆年现身的一瞬间,她就扑上去了,连周庆年说出第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而现在,她没有这么做,完全是因为
她腹中的孩儿!
天王山一战的冒失,已经让她足够后悔了,定然不会再重蹈覆辙。
所以。
她再次选择了隐忍。
而于虚空和周围,听上去只有天地之力的汹涌,并无人声,李云逸却能够凭借着仙台之上的并蒂莲花清晰听到,天鼎王正在愤怒的咆哮。
“杀了他!”
“我一定要杀了他!”
“包括,整个大周!”
李云逸知道,这并非是天鼎王在对自己说。甚至,她或许都不知道并蒂莲花心意相通的效果。但,他确实听到了。
当天鼎王心底浓郁如潮的杀意爆发的时候,连李云逸都隐隐被其感染,差点就撼动了心境。
但下一刻。
周庆年脸色铁青阴沉的时候,他突然醒来。
杀掉周庆年?
李云逸轻轻一握天机壶,眼底闪过一抹精芒。
他能做到么?
或许可以。
但必然会付出很多。毕竟,这不是寻谋已久的伏击,而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他并没有太多的准备。
并且,在他对未来的计划中,周庆年这个人还是有些用途的,说是他未来计划里最好用的“打手”最为贴切。
为了天鼎王杀周庆年?
可以。
但现在就杀?
李云逸微微蹙眉,有些为难。
家国两难全。
他此时也终于有点这样的感觉了。
杀掉周庆年,他必然要寻找其他手段弥补未来计划的缺失。而周庆年的位置,显然是很难找到人选顶替的。
可若不杀
李云逸毫不怀疑,今天自己若是置之事外的话,日后,天鼎王定然会和自己形同陌路,恐怕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那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里,李云逸眉头皱的更紧了。
“难道,就没有一个折中的办法?”
“既可以暂时不杀周庆年,也能暂且将天鼎王稳住?”
李云逸大脑急速转动,陷入苦思,而就在这时,突然
“大周”
天鼎王心头起誓的声音还在持续传来,李云逸的心头突然猛地一颤,一道灵光于识海闪过。
想到了!
于是,这才有了刚才让风无尘等人诧异不解的一幕。
而说时话长,实则就在李云逸突然插入的话音落定之时,周庆年已经铁青着脸,皱着眉头望了过来,眼底充满怀疑。
“镇远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周某人如此诚意还不够?”
“除了赔礼道歉,割地赔款,王爷认为,我大周还要付出什么?!”
周庆年声色冰冷,字里行间已经隐隐有怒火焚燃了,几乎无法遏制。而站在他的对面,同他直面相对,李云逸轻轻一笑,哪有半点在意?
轻轻摇头,施施然道。
“不够,当然不够。”
“十数年间,大周共伐北越战事无数,大战七次,小战不计其数,不知多少北越将领死在保家卫国的热血之中,若说赔款,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又岂能以银两相抵?”
性命,不等于银两?
周庆年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狐疑地望向李云逸,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往年王朝之战,这样的事不是经常发生么,怎么到北越就不行了?
有诡!
李云逸突然插手自己和天鼎王之间的事,肯定蕴藏着其他心思!
想到这里,周庆年眼底精芒一闪,望向李云逸的目光更加谨慎了。
“那以王爷的意思是”
“我大周不用赔款,只要割地赔偿就好了?”
“那以此说来,依王爷所言,我大周应该割让多少土地,才能为昔日之战赎清所有罪孽?”
不赔款。
只割地?!
此言一出,风无尘等人都是一愣,讶然望向周庆年,没想到对方脑袋瓜子转的那么快。因为在李云逸刚才那番话里,似乎的确蕴藏着类似的陷阱,想要提高赔款的份额。而周庆年借坡下驴,竟然把这陷阱直接躲过了?
这老匹夫。
果然是老奸巨猾!
风无尘等人心中冷冷一笑,并未在意,因为他们相信,论智谋,周庆年定然不是李云逸的对手,后者绝对有办法应对。
可是下一刻,让他们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不错。”
“本王确实是这个意思。”
“北越烈将,那是鲜血塑造的功勋,岂能以铜臭将其污染?”
李云逸清朗的话音一想起
呼!
全场上下,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什么鬼?
这明显是周庆年在厚着脸皮借坡下驴,李云逸竟然还真的接上了?!
不赔款?
竟然还是这种理由?
“不好!”
风无尘等人虽然不知道李云逸为何会这么说,但就在这话落入耳中的一瞬间,他们就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了。
李云逸这般“袒护”周庆年,天鼎王岂会满意?
而自家南楚和北越之间的盟约
果然。
轰!
正如风无尘等人猜想的一样,不等李云逸话音落定,天鼎王所在的偏殿深处,一股恐怖的气机隐隐透出,就像是一柄绝世凶兵,即将出世!
天鼎王,怒了!
因为李云逸的“背叛”!
因为他对大周的袒护!
“她不会突然对王爷出手吧?”
“若真的如此,那我们”
风无尘等人一时恍惚,竟然有些束手无措。毕竟,虽然不知道天鼎王的腹中有李云逸的孩子,但他们也能看得出来,平日李云逸对天鼎王的态度如何,和他们完全不一样,似乎关系另有隐秘,当即有些为难。
可就在他们两下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之事,突然
“至于如何割地才是最合适的嘛”
李云逸仿佛根本没有感应到来自那方偏殿天鼎王凛冽的杀意和威压,站定宣政殿前,气定神闲,甚至连脸上的微笑都没有丝毫减少,望着周庆年,道出自己的“建议”。
“本王觉得,若是整个大周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