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扬下意识就要说出真相,告诉第二血月,这是李云逸教给他的手段。可就在“李云逸”这三个字即将出口的一瞬间,他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瞳蓦地一缩,咬牙切齿,就连脸上都浮起一丝狰狞,低吼道。
“陷阱!”
“这是南楚摄政王李云逸教给晚辈的办法,引晚辈深入东齐,招惹前辈!”
“这是他坑杀晚辈的毒计!”
陷阱。
毒计?
李云逸?
谭扬说的痛快,更是果断,就像终于看破了真相,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可就在这时,突然。
“李云逸?”
“你确定是他主动害你?”
身旁,南蛮巫神冰冷的声音传来,谭扬眼瞳蓦地一缩,只感觉头皮一震,有些发麻。
糟糕!
自己只顾得洗涤自己身上的嫌疑了,竟然忘记了李云逸是南蛮巫神钦定门徒的这回事!
一会儿功夫,自己竟然连续得罪了两大洞天?其中一位,还是自家巫族数万年依仗的唯一靠山!
谭扬眼前一黑,竟差点昏厥过去。
闯大祸了!
这要他如何自圆其说?
难不成他真的要把自己对李云逸目的的猜想说出来?
但,南蛮巫神究竟会站在哪一边?
是李云逸,还是他们南楚?
“我……”
一瞬间,谭扬苍白的脸上充满纠结和挣扎,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第二血月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来了兴致。
“李云逸?”
“坑害你?”
“只听闻李云逸与你巫族合作密切,是为一体,他竟然要坑你?”
“你且说说,他是怎么坑你的?”
第二血月轻笑谈吐,却如一柄柄无形刀斧,谭扬感觉自己被渐渐逼到了绝路上,而正当他如做出某个决定,眼底血光如潮,即将开口之时。
“想好再说。”
“若是说错了话,老夫也保不住你。”
听到南蛮巫神冰冷的声音,谭扬心头蓦地一震,眼底的血光立刻散去大半,猛打一个激灵的同时,骇然望向一旁微微皱眉,明显面露不喜的第二血月,眼底充满惊恐。
差一点!
就在刚才,如受到莫名意志的驱使,他竟然差一点就把自己和李云逸之间关于天魔之秘的赌约说出来!
而一旦他真的说出来了,谭扬用脚指头也能想到,自己将会面对怎样的后果。
这就不是自己的谎言不攻自破那么简单了。
李云逸说过,天魔之秘乃血月魔教最大的依仗,绝对不能透露半分!若是被第二血月知道那场赌约,甚至知道了自己已经开始着手研究它的秘密,可想而知对方会做出什么事。
到时候,别说自己,就连整个巫族,恐怕都要被波及!
幸亏南蛮巫神的提醒。
只不过。
谭扬额头冒汗,惊疑不定地望向南蛮巫神,惊叹后者出手及时的同时,亦有不解的疑团从心头浮起。
南蛮巫神又是如何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的?
难不成,他早就知道自己和李云逸之间的那场赌约?!
谭扬尚不知道自己已经隐隐猜到了真相,但就在南蛮巫神为他创造这来之不易的清明时刻之前,他哪里还敢有半点迟疑,连忙摇头。
“不!”
“不是陷阱!晚辈说错了!”
“李云逸同我巫族虽然有合作,而他与晚辈一些理念固然不同,但他得知晚辈魔意入体,为晚辈寻求剔除魔意的方法,绝对不是为了坑害晚辈!”
“请巫神大人原谅晚辈刚才一时惶恐,出言不逊!”
谭扬说着,朝南蛮巫神深深行礼,头几乎都要磕在脚面上了,一副惶惶恐恐深怕南蛮巫神生气的模样。
“哼!”
南蛮巫神冷哼一声,冷冷道。
“算你小子识相!下次,记得好好说话!”
“是是是!”
谭扬不敢抬头,连忙称是,姿态很低,似乎在真诚道谢,卑微到了骨子里。
可当这一幕落入第二血月眼中,就不是那么的和谐了。
谭扬的态度……变得这么快?
只是因为忌惮南蛮巫神的存在么?
他觉察到了不对,但一时间却找不到纰漏在哪里,一时紧锁眉头,陷入沉默。
而与此同时,低着头根本不敢抬起来的谭扬,一颗心都快绷碎了!
骗过了么?
是的。
他之所以突然向南蛮巫神行大礼道歉,正是为了转移第二血月的注意,好让后者忽视天魔之秘一事。
此时此刻,第二血月沉默的毫厘时间在谭扬感受下都是那么漫长,度秒如年,直到南蛮巫神声音落下,空气安静仍旧,谭扬绷紧的心神才终于有些松动。
“好像……真的骗过去了?”
谭扬渴望,却根本不敢抬头观察第二血月的举动,冷汗大冒,不断从额头滴下。
这时。
“既然是误会……第二兄,依老夫之见,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今日他之得罪,由老夫为第二兄致歉。”
南蛮巫神平静说着,似乎当即就要了结此事,可就在谭扬心里长舒一口气,以为今天这场灾劫就这样过去之时,突然。
“误会?”
“我看不见得吧?”
第二血月冷笑声传来,似乎更加冰冷了。
“谁能证明他所言真实?”
“谁又能证明,他没有窥伺到我天魔之秘?!”
证明?
第二血月竟然还要证明?
他依然不相信自己所说事实?
猜疑心竟如此之重?!
谭扬闻言心头一震,望向南蛮巫神,颇有些求助的意思。
这点破事,总不至于他立下心头血誓吧。
关键是,他也不敢啊!
而此时,南蛮巫神显然也有些意外第二血月的回应,只不过,和谭扬不同的是,从第二血月如此强势的态度上,他所感受到的,可不止这些!
今天的第二血月,竟然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