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
黑色长袍突然出现在李云逸身后的时候,熊俊等人立刻脸色大变,一片骇然,呼声简单,却有多重意思。
有劝说。
有制止。
也有怀疑。
刚才赵天印是用说话的方式把第一魔刃的恐怖说出来的,且不说他用意如何,单单是他对这魔刃的描述,也足以众人心惊胆战了。
这魔刃的恐怖,绝对超过了他们任何一个人……不,恐怕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降它不住!
甚至。
连向来嫉恶如仇的李云逸在这一刻都陷入了沉默,他们如何不心生忌惮?
至于福公公,那就更没有希望了。
虽然他比自己等人更早突破圣境,但也不过早了三个月而已,才堪堪稳固圣境层次,又能有多大用?
甚至不等降服这魔刃,他自己就可能身死道消!
李云逸眉头一挑。
福公公显然有自己的想法,没有理会背后熊俊等人充满担忧的呼声,道。
“我之大道,拥有镇压的能力。”
“十三道封禁,再加咱家这幅皮囊,应该能镇压它一段时间。”
福公公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再变。
皮囊!
福公公这是抱着必死之心站出来的?!
他要给李云逸争取时间!
一旁,当赵天印听到福公公这句话也不由脸色大变,就在福公公站出来的那一瞬间,他本来打算直接劝说的。
可是现在。
还能怎么劝?
福公公死志已生!
虽然他知道第一魔刃的恐怖,但也不得不承认,倘若福公公真的要用自己的生命和大道去压制这一魔刃,再加上它身上本来就存在的十三道封禁,压制个一两个月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在这过程中,福公公必然要承受着无尽的痛苦!时间一到,甚至会因为魔气的侵染,直接化为一尊只知杀戮的魔头!
而待那时,又该如何解决?
难不成李云逸要亲手杀了福公公不成?
如果福公公真的化为一尊魔头,起码以现在的南楚看来,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李云逸了!
“慨然赴死……”
感受着身旁福公公身上传来的滔滔死志,赵天印忍不住深深看了一眼李云逸,感慨十足。
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个才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是如何培养出如此忠诚的部下的,哪怕后者已是圣境,却依然愿意慨然赴死,这其中蕴藏的情感,让人不得不动容。
但是,令他更没想到的是——
“镇压?”
“那肯定轮不到福公公你,肯定是我熊俊当先!”
轰!
熊俊忍不住了,一步踏出,浑身气血蒸腾,似乎要和第一魔刃散发出的冰冷煞气抗衡,身后地龙形影闪烁,如从九天降临的战神。
“俺气血最强,镇压之事肯定要排在第一个!”
赵天印只感觉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身体不由偏移,只是不等他重新站定脚步,突然。
“如果这么说,那肯定轮不到熊大哥你了。”
“论气血旺盛,我可不逊色于你。”
“并且,熊大哥你是我南楚中流砥柱,需要你的时候还很多,至于我,就无所谓了。”
伴随一声爽朗的笑声,龙陨站上前来,身周黄金巨蟒凶煞尽出,豪气万丈!紧接着,不等赵天印惊讶。
轰!
邬羁林睚肖狐邹辉风无尘……
南楚圣境,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走上前来,虽然不再有人说话,但是眼底蒸腾而起的死志,却是那么的坚定,整整八人站成一排,赫然给人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如一堵铁墙,站定在宣政殿之前。
我们都可以!
愿为殿下献死!
这一次,不止是赵天印目瞪口呆,就连站在铜棺一旁形如骷髅的老叟都忍不住眼瞳一凝,身体微微震荡。
第二血月真的吃惊了,也是被李云逸身后众人展现出来的悍不畏死所摄,眼底精芒闪烁的同时,似乎也涌起了一丝复杂和羡慕,但很快,眼底已经重新布满寒霜,嘴角上扬,露出丑陋狞笑的同时,沙哑可怖的声音传来:
“桀桀。”
“原来这就是南楚摄政王。”
“竟然只会用自己属下的性命阻挡灾劫,老夫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嗯?
第二血月这声音一出,早已被福公公等人在这一刻展现出来的勇气惊呆了的南楚文武百官,甚至整个楚京透过法阵看到这一幕的市井平民,哪怕知道老叟来历神秘,可能也是圣境层次的存在,但是现在,他们都忍不住了,破口大骂。
“卑鄙!”
“真是无耻之徒!”
这算是比较克制,有礼貌的,更有甚者。
“放尼玛的血!该死的东齐杂种,你就是看不得我南楚比你东齐好!”
“满口放屁!福公公邹将军义薄云天,乃我南楚万民之幸,你若羡慕可以找个地哭去,来挑事算什么好汉!”
“我问候你家十八代祖坟!”
“呵呵,这等卑鄙之徒,你确定他有祖坟?”
一时间,整个楚京街道上骂声一片。虽然这里是楚京,但是战火连绵,在这种情况下,有文化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粗鄙之人,骂声更是让人不忍去听。
甚至。
轰!
无尽叫骂的声潮从楚京各处传来的瞬间,就连第二血月神念附身的老叟都忍不住身体一震,虚空爆鸣,宛若一座沉寂千年的火山,突然就要喷发。
赵天印心头一震,脸色瞬间大变,虽然彼此都是分身傀儡,但这一刻,他赫然有种扭头就逃的冲动。
但就在这时。
“呵呵。”
“蛮俗之言,第二前辈应该不会放在心上吧?”
“前辈可莫要忘记自己定下的规矩,拥有圣境三重天之上战力者,不可在东神州的土地上动武……前辈的这尊魔傀,请恕晚辈眼拙,真分辨不出他的修为。或者,咱们可以劳烦紫龙宫或者巫神大人品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