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熊俊等人对躺椅上半眯着眼睛的李云逸敬畏更深了,越发钦佩。而邬羁话说了这么多,效果也是很明显的,让他们对当前南楚大势认识更深刻了,也终于明白,邬羁为何会说出这场皇权之争的第二个牺牲者可能是各大诸侯国里的一个或几个了。
抉择!
这是站队,更和各大诸侯国未来数十年的国运息息相关!如果选对了还好,未来数十年必会一帆风顺,在南楚皇室的支持下飞黄腾达。可是一旦选错必定国运缥缈,甚至会引来灭国之祸!
尤其是自家景国,和叶向佛之间的纠缠实在是太深了,连当时叶向佛颁布王令入京勤王也是直接认定李云逸为统领。一旦这次叶向佛失势
“嘶!”
熊俊哭丧着脸,似乎马上就哭出来了,一张脸更丑了,眼巴巴地望着邬羁,带着哭腔道:“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俺该选谁啊?”
罕见的,看着熊俊丑不可闻的脸,这一次邬羁没有翻白眼,望向躺椅上的李云逸,深深叹了一口气,一摊手,竟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重新坐下了。
“当前的险峻局势我已经给你们说清楚了,至于该怎么选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也不该我定,你还是问咱们的殿下大人吧。”
邬羁一脸无所谓,活脱脱就像一个市井的泼皮,此话入耳,连李云逸都不由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笑骂道:“是么?我要是抓阄随便选,你也乐意?”
邬羁眼瞳一缩,似乎知道李云逸敢这么说也真敢这么做,一下子心虚了,但还是咬着后槽牙道:“随你,反正景国本就是你们李家的。”
李云逸闻言轻轻一笑,他太熟悉邬羁了,当然能看出后者的强行嘴硬,却也不继续挤兑他了,扭头望向一脸无辜的熊俊,道:“行了,别装了。”
“还有你们,收拾收拾该干嘛就干嘛吧。邬羁说的没错,景国是我李家的,无论这件事结果如何都有我担着,你们怕什么?”
李云逸说着摆摆手驱赶着众人。如果是以前,熊俊等人听到他这番话肯定会喜笑颜开,屁颠颠的就走了。对于李云逸,他们就有这么大的信心!这是常年追随李云逸的影响,因为他们从未见过李云逸有一次食言。
但是这次,李云逸话音落定,他们还是没动,脸色凝重,充满为难。
怕什么?
这还用问么?
看到此次闪烁的眼瞳,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想起的是同一件事。那是一年多前,李云逸因三大神营的强大而受邀入京那次,李云逸利用假死才险之又险的脱了身,而这一次危机更大!
李云逸将会怎么处理?
他这次是不是又会把自己处在一个极度危险的境地,置于死地而后生?
“殿下,您”
“行了,你就别自作淡定了,这等关乎咱们景国和所有人的大事,当然不能你一个人扛,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吧?脑子不如你,我们还有胆子!”
福公公正要小心翼翼的探问,却被邬羁打断了,邬羁这番话那叫一个毫不留情,就差指着李云逸的鼻子“叫骂”了。人人大惊的同时,李云逸脸上露出苦笑,却没有发怒。邬羁的这番话固然有点以下犯上,可其中饱含的真情实意李云逸又岂能感受不到?更何况,他更从没有把邬羁当成过自己的部下。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不过放心吧,这次不会的。”
“熊俊,只要你小子今天晚上不要乱说话,不作表态,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件事,绝对可以完美解决。至于我怎么解决,事后你们会知道的。”
听着李云逸略显无奈的回答,熊俊等人眼瞳一亮,惊讶万分。
什么?
李云逸已经有办法了?!
什么时候的事?
芈松柏刚来,李云逸就想到应对的法子了?
听到李云逸这么说,熊俊他们是真的好奇,真的想问,只是看到李云逸脸上的无奈,他们还是忍住了,按捺下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依次拱手选择离开。
邬羁是最后一个,他的脸色就不如熊俊等人轻松了,无奈愤然地望着李云逸好久,终于一声恨铁不成钢的长叹:“你啊你”
“今夜固然凶险,但明天才更关键,你确定你能应付的了?”
李云逸闻言却只是静静看着他,脸上挂着轻笑。最终,似乎认定李云逸不会再多说什么,邬羁终于败下阵来,一甩袖子,夺门而去。
“算了,你自己担着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担多久!”
砰!
营帐大门被邬羁狠狠摔下,发出振鸣,李云逸却连眉毛都没有颤一下,只是一双眸子始终望着营帐大门的方向,直到
“给我要个名额。今天晚上,我陪你去!”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李云逸终于动了,勾起嘴角,眼底一抹精芒闪过,旋即又闭上了,整个人轻松的躺在椅子上,如在以这种方式告别这个忙碌的清晨。若有人在此定会发现,他嘴角的笑意持续了许久都未曾散去。
只是因为邬羁的关心?
当然不是。
听到他最后那番话,熊俊等人只是以为他想到了度过今晚上这场鸿门宴的良计,这才放心离去,却哪里知道,他的思绪又岂会仅限当前困境。
李云逸所说的办法从来都不是只指今晚,而是。
整个南楚王朝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