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蔡麓心里骂娘,表面却不敢表露出来,甚至都不敢说这事。就算说了朱圭肯定也不会认,反而会大怒,到时候局面会更糟。
他迟疑了片刻,说道:“朱丞相,南楚朝堂家大业大,随便角落内挤点出来,都是一批巨款啊。不能找个名目,拨一批银两?您是知道的,那些商团借贷利息可是高的很啊。蔡国这情况,短时间几年内都没办法恢复元气,这高额的利息会进一步毁掉蔡国元气,我们国内局面会更加恶劣。”
“蔡兄啊!”
朱圭长长一叹道:“你只是看到表面,南楚现在是内忧外患啊。大周王朝厉马秣兵,虎视东神州,估计要不了多久可能就会开战了。东齐积蓄了十几年国力,现在他们王朝兵强马壮,随时可能对我们用兵。南楚内部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们陛下故意培植两个大皇子和东宫打擂台,国内内讧严重,党争不休。老夫虽是文官之首,但想要做点什么,其余派系官员都会想尽办法阻止和拖后腿。你觉得无缘无故拨款给蔡国,他们会同意吗?”
蔡麓面色更加阴沉了,朱圭虽然说得很有道理,在他看来却都是托词。大周王朝最近可是和北越王朝摩擦不断,就算要开战和南楚也没关系。东齐十几年前才和南楚大战了一场,虽然大胜,却也损失不少,真要开战的话也不会等到今日了。
南楚王朝地处东神州南部,因为地理缘故,这里最是富庶。东神州五大皇朝,南楚是最富裕的。蔡麓刚才说的没错,南楚朝堂随便挤出一点银两,就足够蔡国度过这次危机了。
至于党争,这更是笑话!
朱圭可是南楚巨头之一,他若真的要做一件事,其余派系肯定会让步。否则其余派系想做什么,朱圭轻松能卡住他们。政治不就是相互妥协的产物吗?
说白了,朱圭之前利用了蔡国。现在蔡国对他没用了,他就撒手不管了。
问题是蔡麓能怎么办?
和朱圭翻脸?亦或者爆料说朱圭暗中派宗师去帮他们攻打景国,违背规则?这事没有任何证据,爆出来也没啥用,反而会彻底得罪朱圭,到时候蔡国就要完蛋了。
别说蔡国,就算最强的诸侯国靖国都不敢和南楚叫板。只有全部诸侯国联手起来,才能让南楚忌惮。当南楚朝堂铁了心要灭一个诸侯国的时候,其余诸侯国肯定会选择沉默…
蔡麓告辞离去,坐在豪华的马车之上,透过车窗的缝隙望着外面街上的车水马龙,他眼中突然露出一丝狠色,咬牙喃喃起来:“朱圭啊,朱圭,您若不仁,就怪我不义了。若景国真的攻打我国,我们顶不住了,就将你的事情爆出来,死也要拖你下水。”
……
叶国公府,后院!
一只患有痴呆症的叶向佛,今日府中迎来了一个重量级的客人,定南公公羊裘。
一个是曾经的兵马大元帅,南楚军方第一人,一个则是当朝的巨头之一,两大军神之一的公羊裘。如果今日的会面传开的话,怕是整个南楚朝堂都会震动,其余巨头甚至包括芈熊都会非常重视。
两人坐在后院一个小阁楼内,叶向佛浑身包裹着厚厚的棉大衣,还坐在火堆旁,他半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公羊裘则拿着火钳,拨弄着炭火,两人没说话,气氛却不显得尴尬。
片刻之后,公羊裘开口了:“老元帅,凭一个叶青鱼和一块金牌,应该镇不住那两家,他们可能还会对李云逸动手。我今日过来,就是想和您商议一下,集我们两家之力,保一保那小子。”
叶向佛低头垂眉,那两根稀疏的眉头微微抖动着,他眼皮微微睁开道:“公羊啊,你为何要保那小子?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老元帅!”
公羊裘抬起头,一脸认真的说道:“我保的不是他,而是南楚。我有一种预感,大周或东齐可能会动我们动兵,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叶向佛抬起头,看了公羊裘一眼道:“那你更应该拿到那三大兵种打造之法啊?”
“拿到也没用!”
公羊裘说道:“李云逸给了我一份药方和一份兵器打造之法,想要大规模提升军士。这需要耗费巨量的药材,短时间培育不了太多的军士。东齐在我们各大军区都有奸细,一旦有异动他们立即可能会打过来,甚至还可以可能联合西晋和大周。所以南楚军方不能动,既然南楚不能动,那不如放任那小子去折腾。景国再怎么说都是南楚诸侯国,和南楚一荣俱荣,他们秘密培育一支大军,将来王朝之战时,也能替南楚出把力。”
叶向佛微微一笑,伸手烤了烤炉火道:“朝廷也不全是糊涂蛋,整个东神州马上要经历剧变了,朝堂上却还内讧不休,这样下去南楚将可能是第一个灭亡的王朝。行了,你去吧,我这里你呆久了,楚玉阁会察觉的。”
公羊裘站起身,拱了拱手,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叶向佛继续低头烤着火,眼睛又眯了起来,嘴里却念叨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大乱即将到来,这次估计最少要有一两个王朝覆灭,天下百姓又要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