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你说这话就肤浅啦!”杨华明完全化身为天香楼的代言人了,抢着为酒楼发声。
“你吃不起那种鸡,不代表别人吃不起。”
“外面有钱的人多了去了,别说只是一只鸡,就算是龙肝凤胆,那些有钱人都趋之若鹜!”
“越是稀罕的食材,只有你搞不到,就没有卖不掉的!晴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杨若晴对杨华明那笑着点头,“没错,就拿小哥今天吃的鸡来说吧,确实可遇不可求。”
杨永青整个人已经完全瘫倒在凳子上,抚着心口,嘴里语无伦次的说着:“一下子吃掉我十两银子,媳妇儿本没了,从刘娥那里搞来的钱也搭进去了,这趟老子亏大了!”
刘氏‘哎’了声,“别忘了回头还得送彩礼,八两银子。宴请亲友的钱还没算在内呢,这念书人家的姑娘真是不好打发呀。”
谭氏沉默了许久,这会子也忍不住再次开了口。
“有啥好打发不好打发的?回头就去跟郑家那说,七大姑八大姨一顿饭就吃掉咱老杨家十两银子,这彩礼就折算在里头了。”
“回头让他们郑家收拾两床被褥和姑娘换洗的衣裳,直接把人送过来得了!”
刘氏连连点头,“我看行!”
然后,她又推了一把仰靠在凳子上如同烂泥的杨永青:“青小子,说你的事儿呢,咋样啊?”
杨永青还没坐直身子,老杨头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
“你们瞎出啥主意呢?叫人家把姑娘送过来?有那么埋汰人的?”
谭氏怒眼圆瞪,狠狠驳斥老杨头:“他们要是不乐意把姑娘送过来,那咱就弄辆马车过去接也成!”
“埋汰?哼,也不想想是哪个埋汰在先!”
老杨头沉下脸来,顿时被驳斥得有些哑口无言。
杨华明砸吧了一阵,说:“照理说吧,相亲请女方吃饭是天经地义,女方带女眷过来一块儿相看,把把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一下子就来那么多亲戚,一口气吃掉人家十两银子,那样贵点哪样,显然这就是故意的!”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变着法的占咱老杨家的小便宜,管头不顾腚儿,真要嫁进来,咱蹭了名正言顺的亲家,那还得了?”
杨华明这么一番分析,老杨头的脸色更沉了。
老汉也嘀咕道:“咋会这样呢?照理说这郑家人可是郑华光老先生的后人。”
“当初请先生来咱家吃饭,他可是举止斯文,彬彬有礼,念书人吃三两茶饭,从不添第二碗。”
“咋这后人,变成这样呢?”
“有啥好琢磨的?郑先生是郑先生,他家后人是他家后人,”谭氏拍着桌子,站起身,满脸忿忿。
“爹,娘,要不,这事儿咱就算了吧,不过是一顿饭的事儿,贵就贵点,回头我把钱给青小子补上。”久未出声的杨华忠表了态。
“要是传出去咱老杨家为了一顿相亲饭就跟人闹,丢了气度。”
杨华忠笑了笑,又跟其他人那耐心分析,“想当初大安考取状元,咱家摆流水席来宴请十里八村的乡亲,大伙儿来了就坐,坐下就开席,吃饱就走,咱家不也请得起吗?区区一顿饭,咱认了!”
孙氏望着杨华忠,眼中都是赞赏和崇拜,晴儿爹一辈子就是这样大气。
杨若晴望着杨华忠,笑了笑,却啥话都没说。
她就知道自家老爹永远都是那个最宽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