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亦平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淡定回复:“已经毁了一个小姑娘,不能再毁掉另一个了吧?就算现在把雨柔推出来让她接受应有的惩罚,于事何补?雨柔吃了苦,叶知秋的手亦不会恢复,就这样吧。”
半个月的工作,罗亦平马不停蹄的在一周内赶完了所有必须他亲自完成的工作,然后把后续扫尾交托给助理后,连夜赶回了A市。
时间已是次年的一月份,深冬。
三个月未见,再次看到叶知秋的时候,罗亦平几乎没能认得出来。
他记忆里的叶知秋,是个漂亮活泼的小姑娘,即便重伤躺在病房里,依然能笑得灿烂。
而眼前的叶知秋,苍白消瘦,看起来精神萎靡。
穿着素色的羽绒服围着条蓝白格子的大围巾坐在公园湖畔画着素描,厚绒的格子围巾衬得她原本便小巧的脸都没巴掌大,下颌尖尖,乌黑双眸便显得特别大。整个人单薄得似乎会被寒风刮走。
叶知秋耐心地用左手描绘着,又一次失败后,把画废了的纸从画架上取下,揉成一团,塞进包里,继续重新开始。
今天的太阳很好,暖得羽绒服暖洋洋的,叶知秋的心却越来越寒,画不了,她的左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用。
阳光将一道人影投到了画板上,叶知秋回过头来,看到罗亦平静默的脸。
叶知秋迅速转身,收拾了画板,背起来便走。
罗亦平追了上去。
“叶小姐。”
叶知秋停了下来:“不好意思,我说过了,没有商量的余地,谁来谈都一样。”
“我不是来找你商量的。”罗亦平快走两步,挡在了叶知秋面前:“跟我去美国,医院我都联系好了,那边的骨科术后物理治疗和中国是完全两个不同的理念,你这种情况,能够恢复的。”
叶知秋愣住了,眼中突然冒出希望的光芒,之后,又迅速暗淡,低下头:“不必了,谢谢你。”
说完,绕过罗亦平,头也不回地走了。
罗亦平站在那望着她走得坚决的背影,一时没有勇气再追上去。
这是罗亦平第一次领教到叶知秋平缓温和外表下的决绝。
肇事司机最终判了一年,叶知秋没有接受罗亦平的建议去美国治疗右手,二月开学的时候,叶知秋用左手执起了画笔继续自己的学业。
罗亦平,却再也放不下这个固执又执着的女孩。
叶知秋爱憎分明,她恨那个令自己致残的司机,但她不迁怒别人,罗亦平不是直接肇事者,虽然对罗亦平没有好感,但也没把他当仇人。
罗亦平刻意制造着机会接近叶知秋。
罗亦平的心思,明白地写在脸上,面对罗亦平的追求,叶知秋很明确地告诉罗亦平,她有男朋友,这辈子应该是不会变了。
罗亦平说,做普通朋友也可以的。
叶知秋拒绝。
叶知秋就是这么一个简单干脆的女孩,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容不得半分暧昧。
两个人之间的转机,出现在2011年的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