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家主郑守阳瞥见“金钩锁月”赵公亮洒血倒下,担心老友的生死,顾不得叛乱的马世衡带着马家的人,慌慌张张地撤走,心急如焚地提枪跃身过去,却见他站在原地发呆地,只是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剑痕,在缓缓地淌血,那只是轻伤。
经此一夜,郑家和赵家元气大伤,那马家因为追风堂外围势力的暴露,害怕遭到郑赵两家报复,干脆一把火,将大好的基业烧毁,随之拖家带口,悄然消失在襄阳城外,隐身他乡异地。由此,固若金汤的襄阳城,也就失去了一道屏障。
白文玉轻喝一声,身形如猿猱般一弓一弹,不顾危险,飞射进那片黑桦树林中,至于那神密的琴声,现在是无法顾及了。
不过,他还是迟了一步,林中早已没有了冒名陷害者的一丝踪影,隐约黑暗的深处里,传来哗哗树叶摇摆的轻响。他屏息敛神地倾听一下,却远远传来曾被自己点倒的那些黑衣人,居然提前苏醒过来,正凌乱地向着远方不要命地撤退。
他本打算过去查看、跟踪,没想到,前方一堵隐蔽的石崖背后,耳际传来有些熟悉的微不可闻的碎语“……,好吧,老夫立刻……回……幽……谷,失陪了!”接着,传来有两人各反方向奔走而去的脚步声,一轻一重,轻的瞬息不闻。
白文玉一阵惊讶、好奇,快速地掩身过去,无声无息,恰见一条猥琐的黑影,穿过大片林地,跳上经此而过的大官道,飞快地向南边奔去。
天空已现淡淡曙光。鸡鸣此起彼伏,刺破田野、山地的寂静和空旷,昭示黎明之神的即将到来。
追了将近两个更次。借着渐渐清晰的曙色,白文玉完全证实了自己没有认错人。只不过他不是冒充自己的那个贼子,而是那个在雅州城外,抢走通天玉笛的那位一一幽冥谷的师爷“追魂手”公羊舒。
虽说有些遗憾,无法及时揭穿有人陷害自己的阴谋,但是若能追回神仙哥哥留下的宝物,也算不虚此行的了。
想想这老贼行色匆匆,莫非正是他与贼首们商量,要回幽冥谷招集人手。准备祸害武林的阴谋吧。他到要看看,这老贼和幽冥谷能够翻起多大的浪花。嗯,正好去趟幽冥谷,为“圣医隐”皇甫盛祖孙俩报仇!
“皇甫老前辈,麒儿,你们的仇,我没齿难忘,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的!”白文玉嘴上轻声自语,脚下跟踪的脚步,隐密地若即若离地辍紧在“追魂手”公羊舒身后数丈外。
谁知。计划没有变化快。突然,官道一侧浓密的杂树林后,传来“呯呯”刀剑相碰的声音。其中夹杂几个女子的喝彩声。
前面的“追魂手”公羊舒早就发现了,回头看看无人跟踪自己,方才好奇地一头扎进林子。此举,正中白文玉下怀,毫不犹豫地从另一个位置,射入林内,因为他听见了几个熟悉的声音。
入得林来,行了一段杂草山地,眼前霍然出现一条幽邃的大山谷。里面有一条蜿蜒的小山路,可以捷径地少走一大段官道。此地比较隐密险要,若非当地人和有心者。是不容易发现里面那别有的洞天和捷路的。
何谓洞天,就是谷口狭窄,内部深处地势宽阔,风蚀的碎石,偃伏在稀疏的杂草藤蔓底,唯有一块巨石独立谷中平地,上面正站着两个老熟人,竟是那北邙山上逃生的迎氏姊妹,现在又引诱了几个中、青年武林人,作为入幕之宾。
其中有四个站在石头低下,一字排开,看着场中两个像驭夫打扮的中年男子,一个近身挥舞大马刀,横、劈、翌砍,往来腾挪,向一个白袍书生打扮的女子,疯也似地进攻。另一人站在远处,手舞长长带刺的马鞭,一次又一次,窥准时机,作贼般地抽向那个有些精疲力尽的女子,使她手忙脚乱,剑招威力大减,如此下去,只有束手就擒或者任人宰割的份儿。
“追魂手”公羊舒站在远处高坡上,悠然自得地捋着山羊胡须看热闹,别人的生死,与己无关,乐得看一场免费的杀人游戏,也解解长途跋行的烦闷无聊。
那迎氏姊妹望了他一眼,见是一个孤老头,也就没怎么放心上,依旧把注意力放在即将胜利的战斗中。
“不要脸的两个臭魔贼,本姑娘作鬼也决不放过你们,拼了!”那香汗淋漓、后力不继的女子,突然放弃防守,整个身子暴露在刀、鞭的合击之下,手中的长剑,直奔使刀者的胸膛,一命换一命,总也比被生擒受辱或被人折磨死值得。
悄无声息地靠近谷地的白文玉,一听女子的话音,惊了个魂飞天外,眼见形势危急,顾不得暴露行藏,想也未想,抽剑凌空跃出,惊雷般地怒喝一声:“恶贼敢尔!青姐,小弟来也!”
闻声知人,那迎氏姊妹作梦也没想到,这个要命的煞星会出现在这,骇得魂飞魄散,两姐妹反射般地丢下一干手下,掩面就逃。自然,那“勾魂手”公羊舒也好不到哪去,如受惊的兔子,没有一点幽冥谷大管家的风范,拼尽全力,一闪就消失不见。
青姑娘乍听梦里人的天籁之音,芳心的喜悦和快乐,让她浑忘了自己还在与人生死相拚,攻出的长剑一顿,空门大开,竟然任凭敌人那冷血的大马刀,带着寒意的呼啸,直向她那长发飘飘的小脑袋瓜劈来。这还不算,更危险的是漫天带刺的鞭影,劲爆“噼啪噼啪”地响着,以泰山压顶之势,凶狠地盖了下来。
也是这两个武功高强的驭夫霉星高照,好好的黑道枭雄不做,偏要做两个*的裙下之臣,定军山上逃得了性命,北邙山有事不在,逃过了一劫。今日撞在白文玉枪头上,恐怕死的多活的少吧。
随着那声怒喝,明晃晃的天色。风雷声起,霎时天地变得幽暗。乾坤巅倒,那挥鞭之人,整个身子被一股罡柱,撞向山谷崖壁,碎石飞扬,血洒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