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劫,对青青而言,并没有给她心灵带来恐惧和害怕,反而令她刺激无限以及强烈的震撼般的*!其后遗症便是,她那原本冷艳骄傲的自尊更加荡然无存,一颦一笑,对白文玉是那么的柔软和温情,让人觉得她是那么的娇媚如水。她的芳心里,满满是眼前爱人阳光高大的身影,她觉得在他面前,自己彻彻底底地变成了天上飘浮的一堆亮丽的白云,只想这一生一世就围绕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
而对白文玉来说,这场随时随地出现的杀戮和危险,带给他的是一种警醒和感悟,他自认为自己是个不祥之人,上自被害的父母、天云大师,下至乔大爹父女俩,婉儿姑娘的爷爷奶奶,后来的“圣医隐”皇甫盛祖孙俩,说不定峨眉金顶被害的夏玉蜓和一干武林豪杰,或多或少都与自己有所关联。感觉里,冥冥中有一双无形的恶魔之手,随时都会祸害与己有关的亲人、熟人。
所以,看着兴高采烈、快乐无比的青青姑娘,他并没有与之共鸣,反而忧形于色,愁锁眉间,如今已经遭遇了一次死亡威胁,确实让他心有余悸。当然,他是明白青青姑娘对他的一番真情爱意,这更加重了他一层烦乱的心绪。他不是傻子,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凡夫俗子,虽说武功高强,对同生死过的崔晓慧,后来千里苦苦追随自己的秦素娟的心意,令他早已不知如何是好?还有懵懵懂懂青春的婉儿姑娘。幸亏他坚定自己的婚姻大事,要等血海深仇得报再考虑,因此,他将自己一颗萌动的心,独自包裹在厚厚的坚冰里,让人无法猜测和理解。
黑夜里行走,遭遇危险的系数最大,白文玉不得不在附近找了一户朴实善良的农家住下。他可是一夜未眠,随时警惕地聍听房屋外面的动静,自然也听见了美梦中的青青,对自己的深情呼唤和表白。这让他更是深深的不安,郁结于心!
第二天,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小雪,两人依旧冒雪出发。
由于凛冽咆哮的西北风的阻扰,加上破烂的官道被雪水浸泡变得泥泞不堪,一路前行缓慢至极。看着青青包裹在厚厚的头巾中的一张玉脸,被冻的乌紫色,骑在马上的娇躯也是晃晃悠悠,虽然她依旧是那么笑意吟吟,情绪昂然。可是。白文玉再也不忍心让她这么挨冻,总算在前面一个叫旬阳坝的小村庄停了下来,这儿已是秦岭山脉的深处。
中午时分,瑞雪遍地,寒气逼人。村子附近的高地山岭,满是白色一片,雪雾迷茫。村里看不见一个走动的生命迹象,只是一家家的茅屋烟囱,冒着被北风一吹就散的浓浓柴烟,让旅途的人们感觉到家的味道。
村子里散落十来户人家,幸好穿越小村的官道右侧。有一家稍具规模的平房客栈,门外上书“渭南酒家”的酒幡在烈风中挣扎、狂舞嘶吼:来吧,来吧!有吃有住有好酒!而门前垂挂的一张厚重的御寒布帘,任凭凛冽的风魔如何肆虐,就是无法给酒店内带去丝毫的寒意。
然而引人注目的是,门外一株古老叶落的柳树下。正停靠着两辆奢侈豪华的金色大马车,马未卸鞍,“嘎吱嘎吱”津津有味地嚼着干饲料,时不时掀蹄大喷白气爽快爽快自己。车前站着两个装进虎皮大衣袋里的汉子,绒绒的毛领遮住了大半个剽悍的脸。腰挂宝刀,虽说身俱武功,却也耐不住冬雪的寒气,不住地搓着手掌,跺着脚趾,往来跑动,借以御寒,看样子,他们是贵重车辆的守护人。
当白文玉和青姑娘冒雪骑马进村,两名穿着不凡的大汉,好奇地从皮大衣里伸出脑袋来,其中一人,忍不住浑身一震,来不及向同伴招呼一声,便匆匆掀帘奔进店里禀报。
“青姑——青姐,我们到此店里去歇歇脚吧,也该吃午饭了,我肚子可早就饿了!”白文玉对称呼有些拗口,毕竟自己年龄要稍长些,青青非要称她为姐,否则就要发脾气。这不,语言不对,她就娇憨地扭脸瞪眼过来,幸亏白文玉纠正迅速,才免了一番埋怨,他真搞不明白女孩子的心思,总是那么奇怪难测的。
“好的,阿玉,谢谢你!”青青知道白文玉的好意,依他的精力体魄和习惯,完全是要到黄昏前才会歇宿下来。
两人翻身下马,将马拴在门前的拴马桩上,白文玉对守在大马车旁的壮汉子,含笑地点点头,招呼一声帮忙照看一点,道声谢,便来到酒店的挡风帘前。听见外面响动,里面的店小二急忙掀开布帘,吆喝一声:“老板,有客来了!”
一股热浪,从打开的门帘缝隙扑面而来。两人甫自入内,里面更是温暖如春,与外面的世界简直是两重天。他们的到来,在店内数盆熊熊燃烧的木炭火光映照下,让里面的客人们眼前一亮,只觉是一对金童玉女下凡人间!
然而令白文玉尴尬的是,他看见了最不愿看见的人,不由呆了呆,果真冤家路窄:迎面的正中桌前,端坐一个婀娜赛似天仙般的黄衣少女,一张温润如玉的让人膜拜的美脸;一双似水秋泓的凤目,里面隐含淡淡的轻愁;玉葱般滑腻洁白的玉鼻,微微地、可爱地翕张呼吸;含丹如绽桃般的绒绒嘴唇,这时挂上了一溜突袭而来的笑意,犹如阳光三月春风吹拂人面。她因突然而来的喜悦浑身颤抖,眼里只有掀帘进来的白文玉,那痴痴的情状,若非店内人多,她一准会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投怀送抱,以慰相思之苦。
此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那不打不相识的天香宫的少宫主“九转飞天红绫女”姚丽桃。
这时,那先前入店的佩刀大汉,正傲然卓立其身后,目光炯炯地注视进门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