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畏其实最为庸懦无能,此时却挑头笑道:“少国公,不是末将在这里胡说八道,边疆打仗还是颇为凶险的,你的这些部下看起来白白净净,当个师爷蛮好,要打仗,还得从咱们北军里挑,不论蓟镇还是辽镇,少国公只管挑,到了辽阳,管保能保辽阳平安无事。”
“哈哈,杨老大说的极是,少国公的这些部下,也不知道能不能骑马,更不要说马上开弓了。”
“张臣你不要小看人,马是肯定能骑的,不然怎么大阅呢。”
“花驾子功夫没得屁用,老子能左右开弓,要说有这本事的还有李如松,年轻将领老子就服他一个!要说打仗还得看我们北边的,这弓马骑『射』不是一时两时练的出来,少国公想建功立业,多挑一些骑『射』俱佳的北军骑兵是正经!”
张臣不愧是北军中最能打的将领之一,看来一身本事确实是非比寻常,当然,脾气也大的吓人,此时当着两边所有将领的面,几乎是把人得罪光了。
“他娘的张臣,老子就是南人,『射』箭比不过你,有本事我们马上打一架试试?”
张臣被这么一顶撞,两眼变的血红,身上也散发出冷厉之极的气息。
惟功看着暗自点头,这些将领,虽然骄狂不知礼节,但看张臣的模样,应该是一员身经百战的悍将了。
“入你娘的……是杜疯子,老子不同你打!”
向张臣挑衅的是一个不到三十的青年将领,官职应该是中层,身材高大,但面容白净,看着颇有几分灵秀气息,一看就知道是南方过来的。
“末将杜松,见过张帅。”
一般将领都称惟功为少国公,看似敬重惟功的勋贵身份,其实是蔑视他的军职,到此惟功才明白,自己在京师中干出来的那些事情,在这些边军将领眼里几乎一钱不值。
事实上,大明的边防早在百年前就是倚仗着边军,京营早就被看的一钱不值,惟功就算能力压京营,铲除南城大豪,在这些边将眼里,也不过就是吓住了一些软脚虾,打跑了几个痞子混混,根本不值一提。
在边疆上,只有和北虏真刀实枪的干过,斩过北虏的首级,那才会被接受,并高看一眼。
“杜松……人称杜黑子?”
“是末将,想不到张帅也知道咱的名头。”
王国峰的情报局倒也不是吃闲饭的,杜松一报名,惟功就知道他的底线。
昆山人,也是军卫世家,犯事后到北方当兵,一路立功升上来的,此人和张臣,董一元,还有宣府的麻贵,辽镇的达云,五个人都是名震一方,都是矫捷彪悍,勇不可挡的猛将,被人称为“边将五选”,也是戚继光等老将的后备人选。
数十年后,杜松和董一元先后为蓟镇总兵和辽镇总兵,张臣也为蓟镇总兵,麻贵做到了武经略,平定过哱拜之『乱』,壬辰倭『乱』的第二阶段,麻贵为明军的总指挥,眼前除了麻贵和达云外,另外三人都是在此,果然也是和他们的名声一样,都是展现出别样的风采。
“就知道你不敢,哈哈。”
杜松和惟功打了个招呼后,却不放过张臣,继续挑衅。
张臣大怒,他要是再让,以后岂能抬的起头来,当下便是怒道:“老子怕你不成,现在就到营外,他娘的好好打一场。”
杜松哈哈大笑,他善用大金刀,臂力惊人,遇战时捋起袖子,两臂乌黑,杜黑子之名就这样出来的。
张臣不可能是他对手,其实杜松虽是昆山人,早就迁到延安居住,也是一直在西北军中发展,因为这个资历,和蓟镇的纯粹的北军将领们不和,加上他只是守备加游击衔,在军中颇受排挤,他早就想好好教训张臣等北将一番了。
麾下将领如此模样,戚继光的脸『色』也是很难看,但今日是来吊祭,用自己的话说是私事,此时总不好摆大帅的谱,如果是在节堂,他早就将这两人赶出去了。
“两位将军无须争执,既然刚刚张将军说我军将领不擅骑『射』,我看还是由我辽阳军派出一人与张将军比试一下骑『射』,如何?”
惟功虽是笑着打圆场,却又是将焦点拉回了自己身上。
开玩笑,要是今天靠杜黑子挽回颜面,原舍人营,现在的辽阳镇兵以后就别想在蓟镇这边抬起头来走路了。
“少国公要与末将较量?”
张臣精神一振,他的骑『射』功夫确实是蓟镇排的上前几名的强悍,而惟功的『射』术也是早就传扬开来,特别是惟功的『射』术是和西北老将马芳所学,这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击败惟功,等于间接击败马芳,这对军人来说是不小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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