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张居正拍桌道:“不说的话,你去过诏狱,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还有你那个父亲,都是和沐某人一样的下场!”
若是只提自己也罢了,牵扯上张元芳,这使得惟功大怒,眼盯着张居正,怒道:“伯父现在的模样,好象是天子之怒啊,一言就可致人于诏狱之中,但伯父饱读世间之书,知道什么是匹夫之怒吗?”
张居正怒极反笑,正欲开口痛斥,此时一个身影从屏风之后转出来,两手来抓惟功的前胸,同时有人怒喝道:“小小孩童敢对阁老如此无礼,待俺拿下你之后,再叫你来说说什么是匹夫之怒!”
话说的很多,但这人手递的真快,两手速度之快,以乎是在空气中都带出了残影,在伸手时,居然还有嗡然之声,显然是力道极大。
这般大的威势,又是居高临下,但惟功也是冷笑一声,不退反进!
“啪!”
四掌相接的时候,整个屋中好象是有一颗鞭炮放响了,所有人耳鼓膜都是被震的发疼,张居正皱眉,张简修的眼中『露』出狂热之『色』。
他也是好武的人,这一下四掌交接,看似简单,但进击者的力道,还有惟功的反应之快捷,都是可圈可点,至于两者的力道,更是十分巨大,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庞大的力道蕴藏在体内,并且爆发出来!
“好小子!”
“好功夫!”
惟功和那人几乎是同时闷哼一声,进击者收掌后退,没有站立的住,而惟功的脸上也显『露』出痛苦之『色』,他的手,几乎全部变的青紫了。
从力道上来说,惟功胜,而那人的掌上功夫,显然也是十分犀利。
“好了,住手罢。”
看到这样的情形,张居正饶有兴味的看向惟功,赞道:“你这小子,谁敢信你才八岁,居然给你练出这般强横的劲力出来。老夫也是军户人家出身,这样的功夫,军中已经很少见的着了。”
张居正出身军户,其实在当时是很羞耻的事,但到他如此的地位,倒也不介意坦然道出过去的艰辛,反而更凸显他本人的才能。
“惟功,我也要练到你这样的地步!”
张简修几乎是吼出来了,他当然也请了不少名师教导,但看到惟功展『露』出来的真正水准,他知道自己差太远了。
“简修,给我退下!”
张居正眼一瞪,张简修便老实多了,只得恨恨退到一边。
张居正又道:“惟功,这是东厂的理刑百户魏仲平。”
惟功道:“见过魏大人,你的掌劲,十分了得。”
“你也不坏。”魏仲平甩了甩手,苦笑道:“你最少有三石力,真是了不得,我在你这个年纪,只有半石力。”
“小子侥幸,大人的鹰爪功也使小子十分难受。”
“你们必不说客气话了,想比武的话将来有的是机会。”张居正是做事向来高效,不喜欢在枝叶问题上纠缠,他将一本册子丢给惟功,令道:“你看看,是否属实。”
惟功接过一看,脸上顿时就显『露』出震惊之『色』。
前几日在成国公府,众人说的话全部被记录下来,而且是谁所说,都是一清二楚,没有一点错漏的地方,再看到魏仲平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还有刘守有这个锦衣卫使向来依附于张居正,事事听从命令,这个情报,显然是东厂和锦衣卫联手施为。
而张居正现在召见自己,无非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证明情报的准确『性』。
张居正见他如此模样,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油然道:“你这小子,还敢和我说什么匹夫之怒,真是莽撞,不过也坐实了你倒是心思单纯,毕竟是年少啊。你以为你藏着的是什么军国机密,这么强项有什么用,被人卖了也不知道吧。”
“小侄又没有说什么,倒没有被人叛卖之感。”
“嗯。”张居正点头道:“若不是你过继的父亲一向清廉耿介,你又没掺合在里头,我岂能饶你?就凭你刚刚对我说的话,将你打死也是该当的。听说你自己在买店做买卖,老夫要警告你,不准有欺行霸市,为非作歹之事。”
惟功苦笑道:“小侄哪儿敢?”
“你手中的册子,悄悄带进宫里,呈给皇上阅览吧。”
“是,小侄照办。”
“嗯,去吧。”张居正一拂袖,已经俯首开始看别的公文了,他每天要处理的公事,实在是太多。
看到张惟功和张简修一起告辞出去,张居正头也不抬,令道:“以后不必每天跟着这小子了,其志非小,其智上上,其言,其行,忠诚厚朴……他还算靠的住!”
魏仲平,还有屏风之后的人都是一躬身,齐齐答道:“是,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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