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前任副县长,当然是指蒋副县长的前任,既然存在这么个关系,关云天想知道蒋副县长跟这位牛站长能不能说得上话。
拨通了蒋副县长的电话,关云天自报家门,“哦,又有什么问题吗?”对方知道关云天没事不会找他。
“蒋县长,你跟建委下属的建筑质量监管站熟悉吗?”
“建筑质量监管站?说不上熟悉,那是建委的下属机构,我跟他们一般不联系,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我再问一句,据说监管站的牛站长是你的前任亲自安排的干部,你跟这位牛站长关系怎么样?”关云天特意突出“前任安排”,意味深长。
“我跟他没有交集,你提他干什么?”
“我们正在搞建材招标,老牛的朋友也是投标单位,因实力不济,有可能无法中标,老牛找到昌达地产负责招标的经理,非要我们网开一面,照顾他朋友的公司,这让我们很难办。”
刚才还平静如水的蒋副县长,一听这话便火了,“这家伙还是这副德行?五十多岁了还恶习不改,不行的话我给建委主任打电话,建议先把他这个监管站站长拿下来再说!”
“蒋县长,你别生气,跟这种人犯不上。”关云天劝慰道。
蒋副县长跟牛站长在工作上的确没有交集,但他对老牛这个人却并不陌生,在蒋副县长刚上任那会儿,他对分管机构进行走访,曾去过几次监管站,牛站长对他的态度就不冷不热,那倒不算什么事,关键是在蒋副县长就任以后的一段时间,他接到好几家企业的投诉,对老牛的恶名早有耳闻。当时为了顾及前任的面子,没把老牛怎么样,企业投诉的事,也就压下来了。
建筑业的口号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百年大计,质量为本”。对建筑企业进行正常监管,不仅应该,而且很有必要,但老牛在企业的行为,不是出于对质量和安全进行正常监管,而是看企业能否满足他的私欲。好几次,老牛连建委主任的面子也不给,是蒋副县长亲自给他打电话,老牛才停止在企业无理取闹。
有几次,蒋副县长真想把老牛撤了,碍于前任的面子,最终没有对他动手。
“不是和他生气,这人实在过分,仗着手里有点权利,竟敢公然干涉企业的招投标工作,这件事可比在企业吃拿卡要严重多了,要是反映到上级组织部门,那就不是撤职这么简单,他有可能受到纪律处分!”蒋副县长道。
“蒋县长,我也不是为了告老牛的状,更不想把事情闹大,我的意思,你要是跟他打个招呼,让他别干扰企业的正常工作,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关云天是做企业的,他对官场那些事不感兴趣,更不想参合其中。
“关总,你把事情看简单了,在其他归我管辖的部门,打个电话也许管用,在监管站的老牛那里,他可能跟我阳奉阴违,表面上同意给我面子,实际上过段时间又我行我素,我哪有时间跟他捉迷藏?”
“在你看来,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办法当然有,就是我刚才说的,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这次机会,干脆把他拿下!”
对于这种前任提拔的干部,既不听话,还时不时跟现任领导出难题找别扭的人,换做其他领导,早就将其撤换了,但蒋副县长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管这种事。
“蒋县长,还真要把老牛拿下来呀?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关云天开始确实没把这话当真。
“这种事哪有随便说着玩的?实际上,当初接到举报信,我就有撤换老牛的打算,但那时碍于前任的面子,便没有动手。事情又过去了这么三四年,老牛已经年过五十,他在那个岗位也干了很长时间,加上这次干扰你们招投标的事实,把他撤换下来,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蒋副县长主意已定。
“可是,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按照你们公司的正常工作计划,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蒋县长,目前的情况是我们的薛总找了个理由临时搪塞老牛,他还等着我们的回信呢,如果继续招投标,老牛朋友的公司肯定要被淘汰,到时候他要是去楼盘工地找事,那将如何是好?”作为开发商,关云天最担心的就是工地停工。
“放心吧,就算他想那么做,也没有机会了。”
“问题是我们一旦淘汰了老牛朋友的公司,他随后就可能去工地贴封条,即使你想撤销他的站长职务,也要经过一套行政程序,一天半天恐怕办不到吧?”
“是要经过一套程序,估计需要好几天才能办完,不过你们大可不必多虑,就算老牛去工地找事,你告诉工作人员不要理他就是了,该干嘛干嘛。”
蒋副县长的表态,让关云天心中有数了,但他还是担心,因为有人告诉他,别看这个牛站长官不大,在富源县政界,根基却很深,万一免职不成,昌达地产公司岂不惹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