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彭点头,“你说的不错。你们中国那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在其位谋其政,做人做事都要顾全大局才行。”
女秘书将切好的水果送到茶几上,老彭挥挥手,让女秘书先行下去,表明自己和宋志超有些私话要说。
女秘书看了宋志超一眼,没说话,下去了。
……
老彭见室内除了他和宋志超再无外人,就拿起咖啡杯品了一口,显然在酝酿怎么开口和宋志超交谈。
宋志超主动出击,说道:“我知港督阁下找我有其他事情,不如直说……也能节省一些彼此时间。”
如果是以前,谁敢这样和港督说话,可是现在时世不同,现在已经是1996年,再有一年就是97,中英双方就要交割香港。
很多华商开始纷纷站队,原本实力庞大的港英政府更是日落西山,以前港督府是被人巴结的对象,现在却是他们要拉拢这些华商。何况眼前宋志超不是一般人,乃是华商中青年一系的代表,在香港地位特殊,港督彭顶康虽然心中不爽,也只是笑笑道:“你说得对,我们彼此的时间都很重要。”
顿了顿,又说:“你也知道的,亲爱的宋,其实这次我是顶着很大的压力才说服了英国那边,决定给你授受‘太平绅士’头衔。”
“我们英国人做事情很严谨,是自己人,就一定会帮助,不是自己人,就不能给予机会……这一点你明白吗?”
宋志超摇摇头:“对不起,我不太明白……按道理香港的事情应该由香港人决定。你们愿意授予我太平绅士头衔,我乐意接受;你们不愿意授受我这个头衔,我也无所谓。”
说完这话,宋志超身手指了指墙壁上那幅“禅意”画作,说道:“就像这幅画一样,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命中没有莫强求,不是吗?”
彭顶康慢慢喝着咖啡,没有说话。
刚才他逼迫宋志超站队,意图让宋志超没得选择,毕竟天平绅士是个莫大的诱惑;可是没想到宋志超铁骨铮铮,竟然不愿意和他们英国人站在一块儿。
“可恶,这是个不容易拉拢的家伙!”港督彭顶康寻思着。
“亲爱的港督阁下,虽然我是个生意人,但我首先是个中国人。在这里我可以毫不保留地告诉你,我对你们大英帝国不感冒,也没想要去移民英国,所以,做不做太平绅士无所谓,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该怎么站队,该如何对香港人,对父母祖宗交代!”
彭顶康:“……”
万万没想到宋志超会这么“耿直”,直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壁垒,把一切都挑明了。
“宋,你这样说就没考虑过后果吗?”老彭也生气了,语气变得严厉。
宋志超笑笑,“后果是什么?你让人给我使绊子,像当年你们港英政府对付霍大亨那样对付我,让我在香港难以立足?醒醒吧,亲爱的港督阁下,现在已经96年了,明年你就要打道回府,回你的英国了---这里是我们中国人的地方,你们再也不能为所欲为!”
“你---”老彭没想到宋志超敢这样和自己“碰瓷”,简直天不怕地不怕,身子坐直,伸出手指着宋志超,嘴唇发抖,一时半会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宋志超微微一笑,顿然起身,对指着自己鼻子的彭顶康说:“咖啡我饮了,该说的话也说了---如果阁下没有别的事情指教,那么告辞!”
说完这些,宋志超转身离开会客厅。
后面,彭顶康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随即身子又慢慢靠回沙发---手指有节奏的在茶几上敲着,寻思着明天该怎么做,是取消“太平绅士”授勋仪式,还是硬着头皮进行下去?
宋志超的桀骜不驯,让港督大人很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