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苗岂有不愿意之理?
“但凭叔父安排,侄儿莫有不从。”
冯大司马满意一笑,再次扶起来他:
“说了不要行这么大礼,太过见外了。”
转头唤道:
“来人!”
“把这位郎君带下去,好生服侍,不得有一丝怠慢。”
“喏。”
转而又对曹苗说道:
“去吧,先好好沐浴一番,再吃好喝好,过几日跟我回长安。”
又压低了声音,放重了语气:
“记住,不要跟任何人暴露你的真实身份,别人问起,你就说你姓张……,嗯,是我的姻亲。”
冯大司马确实有一个张姓的姻亲。
阿梅本姓就是张。
有可能是源自于南阳张氏。
当然,南阳张氏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毕竟蛮女。
曹苗点头,表示明白,这才跟着下人出去了。
冯大司马坐回座位,又重新看了一遍曹志的来信。
此时的他,再不用掩饰自己的情绪。
但见他嘴角先是微微翘起,然后笑意渐渐扩大到脸上。
就连眼睛里,都微微泛起了些许亮光。
收起信,仰着头,看向屋顶。
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拿下雒阳的意义,对于大汉来说,非常重要。
司马懿也知道这一点。
所以这才送了一个人情。
十有八九是想方便给以后留条后路。
但估计他根本没有想到,大汉拿下雒阳,对关东会有多大的影响,会产生多大的震动。
因为大汉上下,包括冯某人和张小四,同样也没有预料到眼下的情况。
或许曹志和曹苗,因为曹植的原因,这才做出了在曹氏看来,大逆不道的举动。
但对于冯某人来说,他已经看到了,原本就已经分裂的曹魏内部,极有可能正在发生着再一次的分裂。
这么高兴的事情,怎么能不多笑一会?——
大约是大汉的运气真的回来了。
在雒阳得到了意外之喜的冯大司马,过了一些时日后回到长安,这才刚一回到府上,右夫人就迫不及待告诉他一件事:
“吴国那边传回来消息,太子孙和与鲁王孙霸,皆被孙权禁足在南宫(即太子宫)与鲁王宫,勒令他们闭门读书,不得与朝中官员相互往来。”
虽然压着声音,但语气里,尽是喜不可抑。
“哦?”
冯大司马听了,眉头挑了一下,“孙权疯了?”
“这不是一切都在阿郎的掌握之中吗?”
右夫人殷勤地帮冯大司马脱下外袍,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尘土,这才转手交给下人。
然后又扶着冯大司马坐下,自己紧挨着坐到他身边,抱住大司马的一只胳膊,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钦佩崇拜之意:
“阿郎从孙权喜谈神仙之事,又屡派船队出海,便知其有求仙之心,此可谓一叶而知秋是也。”
“再以一首《梦游天姥吟留别》为诱饵,钓其欲望,这不是运筹帷幄万里之外是什么?”
“又以那《滇国虫谷》和《扶南女王》,令其在不知不觉间固心中之念,操纵人心之术,天下无出其右。”
“孙权年老,又久服丹药,昏聩已现,如今后人夺嫡,牵扯朝中百官,依妾看,这吴国啊,多半是要内乱,气数也差不多了!”
雒阳一下,伪魏不但不敢出兵,反而是天子百官皆尽东逃。
此与待宰之羊,又有何异?
没想到这吴国,居然也跟着凑热闹,当真是天佑大汉。
右夫人越说越是兴奋,越想越高兴,脸上尽是红潮,恨不得把自己化成水,都粘到自家阿郎身上:
“阿郎,世人皆言山门高人,能言乱天下,计定江山,果真是诚不欺我!”
孤身去了雒阳这么多时日,冯大司马心里也是颇为思念府上的妻妾。
此时的右夫人又这般热情,让他不禁就是有些心痒难耐,忍不住地伸手搂住右夫人,感受着花信少妇特有的柔软腰肢:
“陆逊呢?”
如果说吴国还有让冯大司马忌惮的人物,那必然是陆逊。
后世有言,百年海军。
如今的水军自然比不过后世的海军,但想要从无到有,建立起一支水军,光是打造船只,至少也得五年。
不说别的,光是水军船只的木材,可不是光砍下来就行了的。
得精心挑选木料,然后除虫、防蚁、防腐,烘干(大多是阴干),光是这些准备步骤,就需要三年以上的时间。
打造好了船只,还得训练,又不知需要多长时间。
而吴国,恰恰是水军最强。
自己派去吴国学习的那些学生,就算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组建起大汉水军,也未必是吴国水军的对手。
而冯大司马自己,对水军如何作战,也是不甚了解。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面对历史上的名人陆逊所领的吴国水军,冯某人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
所以对于吴国,他最关心的,还是陆逊什么时候会被孙权骂死。
时至今日,三国的历史线,已经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冯某人最怕的就是,由此影响到某些人的某些选择。
比如说,孙权会不会迫于大汉的压力,继续重用陆逊。
然后陆逊没有愤恨而死,而是寿命延长——毕竟北伐顺利,丞相都延命了。
虽然记不得丞相在历史上是卒于哪一年,但与刘协同年生同年亡,冯某人却是记得很清楚。
因为后世网络上,有人曾脑洞大开,称龙乃天子之象征,丞相自称卧龙,又与刘协同生同亡,说不得两人实为一人。
所以冯某人费尽心思,对吴国搞这么多小动作,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让陆逊早点去死?
也免得不久的将来,成为大汉统一天下的阻碍。
国仇家恨一起报了,不亦乐乎?
听到阿郎提起陆逊,右夫人轻笑一下,两眼亮晶晶的:
“听闻陆伯言在朝上被孙权当众斥责了一顿,病倒了。”
“好!”
冯大司马喜形于色,一拍大腿,“好极!”
“哎呀!疼!拍我腿了!”
右夫人不满地轻掐了一下冯某人:
“你要干嘛?”
“当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