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是进来之后,冯家妻妾不用回避的人。
“兄长!”
赵广兴冲冲地进来,看到桉桌上的吃食,直接就是拿起一块糕点丢嘴里,然后再拿起一个肉饼咬上一大口。
与冯君侯穿着朝服不同,赵广是全身披甲,与准备上阵没有任何区别。
自天子迁都长安后,赵广所领的全大汉唯一一支铁甲骑军,升级为禁卫军,改名为虎骑营。
地位与南北军同,平日共同拱卫长安,战时出征。
赵广也成为中军的将军,出任中参军,位于关兴张苞之下。
大汉军制分五军,即前后左右中五军。
前后左右军第一批统帅正是关羽张飞马超黄忠。
中军则是由先帝刘备亲自统领,辅助领中军的人正是赵云。
先帝驾崩后,丞相总摄国事,大汉的精锐军队大部归于中军,由丞相府所统,前后左右军名存实亡。
直到冯君侯在凉州练出一支凉州精兵,大汉的军队才再次形成中外军格局。
关中一战后,丞相去世,天子迁都,冯君侯以平尚书事的身份,正式进入大汉权力核心。
为了名正言顺地统一指挥军队,凉州军也开始改编,主力作战部队就地转换成为驻扎地方的中央军。
若不然,凉州军就得重归凉州,归凉州刺史府管——这肯定是不行的。
最精锐的外军转成了中军,现在大汉的外军,基本就是各郡的郡兵——都督府的营队,基本也是隶属于中央军。
现在的大汉,政务由尚书台分担,但中央军日常军务和各地战事,却是由镇东将军府做出决策,再呈天子决定。
除非发生大战事,天子觉得有必要召开群议,召集众臣公开讨论。
虽然车骑将军刘琰、镇东大将军魏延、镇远大将军吴班皆位冯君侯之上。
但他们都少了一个最关键的权利:平尚书事。
虽然平尚书事不像录尚书事那样,是尚书台的最后决策者,但平尚书事这个身份,好歹可以参预国家机要,甚至可以提出自己的建议。
明眼人都可以猜得出来,今日的封赏之后,冯君侯怕是可以名正言顺地统内外军事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冯君侯却是皱眉:“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你府上没吃的?”
连喝带吃的赵广又喝下一大口豆浆,这才舒出一口气,回答道:
“没有,我家那位要带孩子,这些日子一直没有睡好,所以我就是悄悄出来的,没敢惊动她。”
赵广和黄舞蝶的第二个孩子才一岁多,比冯永的三个小儿子还要小。
“怎么不叫下人给你准备?”
“我家的下人做的没有兄长府上做得好吃,反正兄长今日也要上早朝,还不如来兄长府上吃。”
赵广理直气壮地说道。
冯君侯对他是懒得生气,直接起身,从右夫人手上接过大武弁帽戴上:
“少吃点,今日陛下还要在宫里设宴呢,走了!”
将军府外,亲卫部曲早就提着灯笼在等候。
冯君侯接过亲卫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
“驾!”
“踏踏踏……”
亲卫护着冯君侯开始向着未央宫方向前进。
十月的长安,又正值夜里最黑暗的时候,颇有几分寒意。
特别是坐在马上,更是迎风,脸上感觉到些许冷痛。
没办法,大汉尚武,又没有正式分出文武,再加上现在也不是缺少马的时候,朝中的大臣,大多都是骑着马上朝。
坐车是一种文弱的表现,会被人看不起。
“兄长,还是住得离皇宫近些好啊,幸好当初小弟灵醒,在离兄长府上不远建盖了院子,要不然,这夜里行路,那都是难事。”
赵广骑着马,靠了过来,开口说道。
赵云死后,赵统继承了赵云的爵位。
赵广就算是分出来另成一家了。
黄舞蝶本就是富婆,再加上赵广这些年来,又是兴汉会的二龙头,手头更不缺钱。
再加上兄长又是负责长安的重建工作,他自然是比别人早一步,在离兄长府上不远处挑了一个上好的地段,盖起了好大的院子。
不过他总算还有良心。
院子盖好后,他只住一半,另一半,则是留给自家的亲兄长赵统和阿母赵马氏住。
两兄弟往来,根本不用出门,直接走院门,倒也方便。
冯永看了一眼四周,在带着寒意的夜幕的笼罩下,除了能看到几个灯笼,其他的,只能是感觉到有人在黑暗里默默地走着。
“离得再近,又有什么用,不还是得三更半夜起来?”
冯君侯打了个呵欠,感觉睡眠不足,眼泪都流出来了:
“幸好是五天一朝,要是天天上早朝,说不得我就得请病假。”
赵广听到这个有些不敬的话,倒也没有在意,反而是笑了起来:
“真要天天这么早朝,莫说兄长,就是,嘿,谁也顶不住啊!”
要不尚书台是用来做什么的?
天子也需要休息嘛!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皇宫门口。
这个时候,皇宫自然还没有开门,不过那骤然变多的灯笼,却是映出了影影绰绰的人影,看来已有不少大臣提前过来等候了。
赵广没有翻身下马,对着冯君侯说道:
“兄长且自去,小弟先行一步。”
他披着衣甲过来,可不是来上朝的,而是要领着虎骑营的人马,在殿内中侠陛,列于陛道左右,陛大臣们入殿上朝。
跟随冯君侯一齐过来,实则是充当这一路上的护卫。
黑灯瞎火的,又是第一次上朝,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贼人心怀不轨。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冯君侯挥手:“去吧。”
赵广离开后,冯君侯翻身下马,也在侍卫的引导下,向着皇宫门前的大臣们走去。
早有内侍在某处等着,看到冯君侯出现,抢先小跑过来:
“君侯,可等到你了,这边请。”
“嗯?”
冯君侯有些不明所以,看着眼前的小黄门。
“君侯身份特殊,怎么能让你站在宫门前等候?”小黄门笑着解释,“旁边有暖房,君侯可先到里头等候,等开了门,自会有人领君侯先行入宫。”
还有通道啊?
冯君侯看了一眼站在那边缩着脖子的群臣,当下就是有些脱离群众的羞愧感。
“有劳了,烦请带路。”
冯君侯一边说着,一边示意。
亲卫会意,悄悄地给小黄门手里塞了一张票子。
“不敢不敢,这是小人按吩咐做的,君侯请,请!”
小黄门顿时就热情了好几分,腰也弯得更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