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脚,向冯刺史身上踹去。
冯刺史一个不防,“唉哟”一声,被踢了个跟头,直接就从榻上翻了下去。
仗着皮实肉厚,受伤都是没有受伤,甚至身上都没感觉到疼。
只是这个事情,彻底惹恼了冯刺史。
他猛地站起来,骂道:
“你疯了?下那么重的脚?不想跟老子睡就直说,又骂又踢的,是几个意思?”
说罢,掉头就向外走去。
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太妥,转身过来,卷了早些时候脱下的衣物,胡乱地往身上一套,这才又怒气冲冲地离开。
屋内半天才传来张小四的骂声:“冯文和,你个混蛋东西!”
然后就是“哐当”一声,也不知是扔了什么东西。
冯刺史懒得跟她计较,在刺史府的后院转悠了半天,转到了主院。
“君侯,夫人已经睡下了。”
值守的侍卫出声提醒道。
看着已经熄灭的屋子,冯刺史悻悻地再次回头,转向别处。
不敢打扰正室,小四那边肯定是回不去了,但是不要紧。
冯刺史别的不多,这妻妾数量还是够的。
一路到了李慕的院子,李慕也已经睡下了。
不过小妾没人权,听到男君来了,李慕穿着睡衣就跑出来迎接。
“阿郎怎么这么晚过来?”
要不说世家女呢,李小三的声音轻轻柔柔,还带着平日里所没有的一股软糯。
冯刺史直接把自己扔到榻上:
“今晚没地方睡,就到你这里挤一挤,不介意吧?”
李慕闻言,轻笑一声:
“那感情好,要是阿郎夜夜没地方睡,妾可就能欢喜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上来帮冯刺史脱衣服。
冯刺史躺在榻上跟死猪般地一般,只有李慕提醒他翻个身的时候才动弹一下。
“这可奇了,谁给阿郎穿衣服,这般凌乱就算了,怎么还打了死结呢?”
李慕解了半天衣带没解开,不得不低头凑上去仔细观察,然后很是好奇地问道。
冯刺史不答。
然后突然问了一句:
“凉州工坊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挺不错,前两天不是才跟阿郎提过么?来,把胳膊伸一下。”
好不容易把冯刺史的衣服脱下来,李慕问道,“阿郎要不要穿睡衣?”
“不用,果睡舒服。”冯刺史不想动。
“哦。”李慕表示了然,然后拿了毯子,把自己和冯刺史裹在里面。
还没到烧炕的时候,但晚上已经有了些许凉意,盖一条毯子是必须的。
“阿郎这是遇到烦心事了?”
李慕缩在冯永怀里,悄声地问道。
冯刺史依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明年抽出一批毛料,给吴人专卖,能做到么?”
“吴人专卖?”李慕微微有些吃惊,“这数量得不少吧?”
专卖可不是零售,代表的是稳定的渠道,大批量的供应。
“肯定得不少。”冯刺史点了点头,伸手搂住李慕,大手在嫩肩上摩挲。
“怕是有点困难。”李慕有些犹豫地说道,“毕竟明年的计划是先满足凉州各家的需求。东吴那边,至少得等后年。”
能称得上是凉州世家豪族的人家,哪一个没有门路?
凉州内部胡人部族也好,走西域那边也罢,甚至塞外的胡人部族,东边的魏国,只要凉州刺史府愿意放开口子,他们都有门路去跑。
凉州工坊才有个雏形,最多能给凉州世家豪族上个开胃菜。
冯刺史现在突然要抽出一部分分流给吴国,也怪不得李慕会觉得为难。
“真就没有办法吗?”
冯刺史叹了一口气,问道。
“妾只是说了有点困难,阿郎真要这批毛料,妾到时想办法就是。”
不能给自家阿郎解决困难的小妾,不是合格的冯家小妾。
李慕闪着黑亮的眼睛:
“只要阿郎愿意,加塞卖几个工坊名额,不算什么大事吧?妾的意思是,这名额怕是卖不了几年,趁着现在值钱,多卖几个,也不是坏事。”
“就是阿郎得想办法,多给妾弄些女工来,不然的话,有工坊没织工,怕人家会骂我们是骗子。”
把胡女训练成织工,把胡男训练成杂工,慕娘子这么多年来,早就已经总结出一套完整的流程。
这一回轮到冯刺史犹豫了:
“这个……不太好吧?别到时候那些已经买了工坊名额的人家戳我的脊梁骨……”
当初凉州世家豪族愿意全力支持冯刺史,达成的默契之一,就是要保证他们在进军毛料行业时的利益。
而世家豪族出钱出粮,则是预付的定金。
冯郎君的牌子,能不砸还是不要砸的好,以后用处还多。
李慕轻笑一声:
“妾说要卖名额,又不是说卖给他人,还是优先卖给他们啊,要是他们不愿意要,我们再卖给别人,他们总不能说什么吧?”
“其实在妾看来,凉州工坊的事情,最紧要的,还是羊毛和工人的问题。只要能解决这两个问题,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剩下的问题,阿郎就可以全部交给妾了。”
想起后世的“羊吃人”运动,既多养了羊,增加了原材料供应,同时又把农民逼成了自由劳动力。
冯刺史觉得自己这个小妾,看问题当真是一针见血。
只是羊毛好搞,最不济,也可以在边疆多卖点地,顺便加强对边地的开发,可是这自由劳动力嘛……
“唔,看来明年得让刘浑和杨千万他们,带领大军多往北边看看了。”
冯刺史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劳力公司的业务还是开展得不太够啊!
冯刺史正在反思,李慕却是忍不住地轻轻呻吟一声,把冯刺史拉回了现实当中。
感受着手掌里的柔腻,冯刺史心火大起:
“去,把隔壁的阿梅叫过来,今晚本侯要战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