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
看着前后两头的汉军越来越逼进,后方的混乱终于蔓延到这里,亲信大急,连连呼叫。
“我张某人自投武皇帝以来,攻邺城,败袁谭,破乌桓,伐东莱,两讨马超,在汉中时受众将所推,领败军犹能拒刘备十万之众,令其不敢越汉水而进逼。”
“某在巴西被张飞这等天下勇将所败,故当不起陈司空(陈群)的国之良将及郭刺史的国之名将评价,但亦自认也是老于军阵。”
“如今受陛下厚望,领精兵却败于蜀虏无名小儿之手,此等耻辱,倾河水犹不能洗。陇右之失,某当负其错,除却死于国事,尚有何颜回关中而见陛下?”
张郃喃喃地说道,他越是往下说,脸上的神色就越是惨淡。
亲信一听不妙,心知张郃已存了死志,当下使了个眼色,趁着张郃不注意,从背后下了狠手,直接把他打晕。
然后几人找到军中尚存的几匹好马,混于乱军之中,向南而逃。
张郃被亲信打晕了带着逃跑,帅旗倒下,曹军最后的一点支撑终于完全消失。
张苞早就已经亲自领军往南堵住曹军逃往清水的道路。
姜维这些日子利用姜家和自己的关系(当然还有某位冯姓土鳖在羌胡当中的名声),召集陇右的羌胡部族组成了羌胡联军。
所以他要紧随其后,在必要时候做出指挥。
柳隐本想率军出城,但看到那些胡人眼中冒着绿光,如蝗虫一般从城下呼啸而过。
他想了想,反正也不缺自己这几百号伤兵,于是干脆倚着城墙呼呼大睡。
这些日子,不但是他,城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如今看到大势已定,身子一旦放松下来,竟是不顾外头的喊杀声,皆是东倒西歪地昏睡了过去。
冯永从全军冲锋时就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擂鼓,此时看到曹军终于全面溃败,当下激动得把鼓槌狠狠地砸到鼓上,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竟不知不觉地出来了。
赢了,终于赢了!
没有人知道他从陇关上下来时,身上负着多大的压力。
四年的暗中准备,连自家老婆的嫁妆都压了上去这些都只是小事。
自穿越以来,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离这个时代这么近,离死亡这么近。
陇关一万人,远在安定郡一万五千人,所有信任自己的人,还有自己的好兄弟,生死存亡都取决于自己这一战。
偏偏对手又是在历史上先后让刘备诸葛亮都极为忌惮的张郃。
张郃?
嗯?张郃?
冯永想到这个名字,顾不得感慨,连忙又站了起来,摸索出望远镜,急忙向那混乱的曹军看去。
只见如今漫山遍野都是溃兵,又哪里能分辨得出哪个是张郃?
别不会又是让他跑了吧?
冯永心里咯噔一下,揉了揉眼,又仔细搜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