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冯永,听令前来。”
冯永目不他视,大声行礼道。
诸葛亮略一点头,指了指左边,“且站后头去。”
冯永应了一声诺,目光扫了一下,只见诸葛亮坐在最中间,赵云和魏延站在右边的最前头,依次下来,就是关兴张苞,还有几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而左边,为首的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老头子,然后是杨仪马谡等,其中有一个中年大叔还对着自己颔首一笑。
让冯永嘀咕一声,这谁啊?笑得这么猥琐,定然是个坏糟老头子!
心里这么想着,脚下却是不停,站到了偏文队伍的末位。
没办法,如今军中,能来这帅帐议事的,就属自己资历最浅。
能以这个年纪到帅营议事的,已经算是大汉的最高荣誉了。
“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诸葛亮站起来,面容肃然。
冯永所率的士卒,是最后一批来汉中的,营寨被安排在最外围,所以他来得也最晚。
大汉丞相环视了一下众人,“汉室倾危,吾等便从今日始,北伐曹贼,兴复大汉江山!此次军议,乃是军中机密,若有泄者,斩!”
果然要开始了!
冯永精神一振。
“此次北伐,我欲先以一支疑军走斜谷,然后再亲率大军往西,出祁山,伐陇右,以断凉州与关中联系。”
“斜谷疑军,责任重大,不但要让曹贼相信乃是真正的大军,而且在被发现后,还要能守住关口,免得曹贼趁势进入汉中。故疑军将领,非名传曹贼之地者不能担也。”
冯永目光呆滞,神情恍惚,根本没注意听,他的心思,早就飞到祁山那里。
反正这个疑兵,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赵云和魏延。
而且最后的领兵人物,肯定是赵老爷子。
魏老匹夫的名声,比起赵老爷子,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冯永正胡思乱想着,只见对面的魏延站了出来,“丞相,末将愿领兵走斜谷道。”
嗯?
冯永回过神,心道这不对啊,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直接让赵云出发么?魏老匹夫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只听得魏延继续道,“如今陇右关中皆是空虚,丞相径出祁山,定能直接扫平陇右。末将只需率一万精兵走斜谷,就能将守在箕谷的曹贼击败。”
“到时长安已无可用之兵,末将率兵向东,顺渭河可直达潼关,丞相领大军越陇山,紧随而来,两军汇于潼关,则长安以西,皆复大汉所有,大业可成!”
嗯?!这个……听起来好像也不差啊!
冯永一怔,心想若是魏延当真能击败曹真,先不说去不去长安,至少可以把张郃的后路截断,如果他从东边把陇坻一堵,那陇右和凉州不就是瓮中捉鳖?
到时候张郃就不是想着怎么打败马大嘴,而是怎么想法子逃回去。
“世间安得定然胜敌之理?若是介时魏将军出不得箕口,那又当如何?”
诸葛亮直接摇头道,“况且魏将军正值壮年,乃是吾平陇右不可或缺的大将,此计决然不可。”
魏延听到诸葛亮否定了他,脸色有些难看,只得怏怏退了回去。
冯永很乐意看到魏老匹夫吃瘪,脸上差点就忍不住地露出笑意,连忙暗地里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站在魏延身边的赵云微微一侧头,看向魏延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然后这才站出来,“回丞相,某愿往。”
诸葛亮满意点点头,“昔日赵老将军名震贼境,如今复领军而出汉中,曹贼定然不会起疑。”
然后又环视了一下两边,“赵老将军年事已高,须得有一人协助,邓将军赏罚明断,善恤卒伍,不如跟随赵老将军前往如何?”
于是冯永就看到那个自己刚进门时对自己猥琐一笑的中年大叔站出来,“末将领命!”
冯土鳖当场就目瞪口呆,这是邓芝?自己名下兴汉会总堂口的扛把子邓良的大人?
噫,怪不得会对自己那么和善地一笑呢……
分配完了疑兵将领,诸葛亮又说道,“大军北伐,须得猛将率前军。”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落到魏延身上。
魏延刚退了下去,又想站出来,只是刚才被拒绝了一次,如今若是再被拒绝,只怕面子上挂不住,脚尖动了动,却是没吭声。
冯永站在队伍的末尾,没人注意到他,他却可以把对面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他心里还在想着刚才赵云看魏延那神情是什么意思呢,再看到魏延这小动作,下意识地就“哈”地一声。
完蛋!
在刚笑出声的时候冯永立马反应过来,心里暗道药丸!
他急中生智,刚哈了一声,生生就改变嘴型,装出大声咳嗽的样子。
引得众人注目到他身上。
诸葛亮一看到是冯永在咳嗽,却是吃了一惊,眼中闪过担忧之色,“冯将军身体可是有不适?”
如今寒意未过,军中多有受风寒者,就连自己的儿子诸葛乔,因为这些日子操劳过度,又受了风寒,已经病倒在榻上起不来身。
冯永出身本就与他人不同,平日里可以看出来是个会享受的,所以身子就显得更娇贵一些。
此时若是他受不得军营中的日子,染了风寒,那当真是一点也不令人意外。
风寒这种病,若是医好了,那就是小病,若是医不好,会有性命之忧。
所以诸葛亮这才有些担心。
冯永又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这才回答道,“禀丞相,末将无大碍。”
看到他脸色气色不错,确实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诸葛亮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只是,刚才说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