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永呵呵一笑,“此处除了张从事,别无他人,可不就是在叫阁下么?在下冯永,见过张从事。”
“原来竟是冯君侯,失礼了。”
张嶷脸上的疑惑立刻转为吃惊和意外,显然没想到冯永会亲自追出来。
同时眼中还有掩不住地好奇之色,估计是在打量这个众说纷纭的人物。
“什么君侯不君侯的。”冯永摆摆手,笑道,“也就是侥幸得了点功劳罢了。张从事若是不弃,唤我一声冯郎君即可。”
“冯郎君大名,谁人不知?屡献奇策,安国抚民,多有名声,如何敢说是侥幸?”
张嶷面色激动,又十分正式地行了一个礼,“下官张嶷见过冯长史。”
“好好!”
冯永大是高兴。
张裔、张翼、张嶷,他们三人都是季汉中后期的人才,又同是蜀地人士。
冯永最开始在玩三国志游戏的时候,一旦率军平定了益州,总是会找先找到了一个张裔,然后又有提示说有一个张翼,再后面又来一个张嶷……
让人感觉有点蒙,这游戏有bug?怎么一个人会反复出现?
后来看到游戏里的人物介绍,这才明白过来,这特么的根本就是三个人。
这三个人,姓相同,音相似,而且他们还都是与南中有联系,你说能不容易混淆么?
张裔是南中益州郡前太守,后来被雍闿捉住送到东吴去了,大汉与东吴重新联盟后,这才能回到大汉。
如今是丞相府参军,代行相府政务,又兼任益州治中从事,深得诸葛老妖信任。
张翼的祖上曾有人出任出大汉的司空,算是蜀地的名望世家出身,如今任蜀郡太守。
蜀郡乃是季汉的中心腹地,其重要程度不知比冯永那个夷人遍地造反的越雋高了多少个等级。
张裔和张翼,都算是刘备平益州时前期就投靠过来的蜀地世家代表。
剩下的这个张嶷,出身就比前两个差多了,他的家境非常贫寒。
也正是因为他出身贫寒,所以才能让冯永捡了这么一个漏。
诸葛亮在南中时还曾与冯永讨论过越雋郡的问题,冯永还曾提议让张冀出任越雋太守,闹出了笑话——越雋能和蜀郡比么?
幸好这个提议被诸葛亮拒绝了,不至于让冯永得罪了张冀而不自知。
也正是因为这个事情,所以冯永这才让人打听了一下这三个人目前的具体情况。
张嶷本是州从事,前些日子收到文书,说是越雋新任长史冯永亲自点了名,要调他去越雋。
这令他十分迷惑不解的同时,又欣喜若狂。
于是连夜赶路,到了锦城后,直接打听了冯长史的府邸,然后投了拜帖。
张嶷本以为,冯长史如今乃是朝中新贵,不知有多少人想欲见而不可得,自己区区一个从事,出身又是贫寒,如何能见得到冯长史?
不过就算是见不到冯长史,但自己终是受他所荐,所以至少也要上门一趟,以示感激之意。
只是让他意外万分的是,冯长史不但要见他,甚至还亲自追出府来。
“张从事既然投了名帖,如何不等下人回报,怎么直接就走了?”
冯永又问道。
张嶷脸上微微有些发红,看看冯永一脸的真诚,却是没有嘲讽他的样子,于是坦然说道,“冯长史君侯之贵,而嶷却是从事之微,若是厚颜不去,岂不是成了攀龙鳞,附凤翼之徒?”
冯永一听,敢情这还是个真性情的汉子?
当下就是哈哈一笑,“龚德绪为越雋太守、姚子绪为广汉太守,张从事却与他们相交甚密,怎么不怕被人说是攀龙附凤之辈?”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再说了,我这算什么龙凤?我调张从事到越雋,正是要借张从事之能,平越雋之乱,我才是求张从事的一方呢。”
张嶷听到这话,眼眶蓦然地就红了,只见他深深鞠了一躬,几乎就要把头垂到地上,“嶷,谢过冯长史成全之恩!若能报龚德绪被害之仇,嶷终身没齿难忘!”
龚德绪就是龚禄,前越雋太守,去年随丞相南征,大军离开越雋郡后,部分夷人继而复叛。龚禄兵少,又急于平乱,不小心中了埋伏,被夷人头目李求承所害。
姚子绪叫姚伷,如今乃是广汉太守。
这二者,都是张嶷的同郡老乡,已经位极二千石的高官了,却与出身贫寒的张嶷是知交好友,并且还时常接济张嶷。
张嶷得知龚禄被害,悲痛无比,往南拜祭三日,大哭过后,发誓定要为好友报仇。
所以当他得知冯永点名让他去越雋,当场就欣喜若狂,只道老天当真是开了眼。
同时也对冯永充满了感激之情。
“过了过了!”冯永连忙扶起张嶷,“我曾闻张从事弱冠时,有贼围攻县里,县长举家而逃,是张从事携负县长夫人,身冒白刃,杀出血路,这才让县长夫人幸免于难,实乃壮士也!”
“此等壮士,正当要为国举荐之,乃是公事,何须道谢?”
大汉新晋关内侯冯明文一脸正义地说道。
张嶷叹服:“冯郎君盛名之下,实无虚士!嶷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