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有足够的人马护着去上任,那也不好受。
在大汉丞相手底下当官,又不是说是只要能混就混过去的,你要干不出点实绩来,丞相会看得起你么?
不但看不起你,如果出了什么蛮僚骚乱你又不能平定之类的事,那就是要问责。
大汉丞相太能干,手底下的人就不好混日子啊。
朱提郡的太守是李恢,但李恢的主要职务是庲降都督,治所又远在平夷,所以郡里的主事人实际上是郡丞。
南中各郡如今都是一片焦头烂额,战后的秩序重建,还要剿灭叛军残余,那都是非一朝一夕之功。
虽然朱提郡的大部分夷长们没有响应叛乱,但要说朱提郡没有受到叛乱的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单单是因为叛乱,南中和蜀中的交易几乎断绝,作为主要商道的五尺道一下子没了往来的商队,五尺道的作用都废了,五尺道的枢纽还有什么卵用?
所以朱提郡这几年的赋税那是大为锐减。
于是朱提郡的郡丞张表一听到有点石成金之能的冯郎君带着人马到朱提视察,那当真是喜出望外。
不但亲自带着郡内的属僚出城来迎接,而且还在朱提县的城内摆了宴席。
“李郎君,李都督乃是朱提太守,我这个郡丞,也就是替李都督看着这地方,此次你来,可要替李都督多多关照一下朱提郡的百姓啊。”
张表在席间,先是跟着李遗拉关系。
“张郡丞,我此次,只是随着兄长过来,一切只听兄长的。”
李遗对官场这一套很熟悉,回答得也很婉转。
张表连连点头,又转向冯永,“冯郎君之名,如今大汉谁人不知?献计定南中,兴汉中,制曲辕犁八牛犁,莫说是同辈中人,就是放眼整个大汉,也没几人能做到这般大事。”
“丞相所言,少年英雄,皇后所誉,大汉第一少年郎君,实不为过也!”
“呵呵,张郡丞过誉了,只是虚名耳。”
冯永连忙谦虚道。
同时心里想着,这姓张的拍我的马屁拍得这般响,想要做什么?
倒是朱提郡下边的属僚们听了自家长官这些话,都有些掩面,郡丞你好歹也是个少年成名的人物,以前看你挺清高的,怎么今天突然像是换了个人?
张表看到手底下的人有些懵逼,心里大骂,这帮蠢货!
谁不知道这冯永乃是出了名的点石成金,如今带了这般多的人马过来察看朱提的农耕,乃是他人求都求不来的机遇。
看看汉中南乡县县令李球,简直就是躺在金子上做官一般。
若是能让冯永也伸手拉朱提一把,不说能捞多少钱财,就是政绩,都足够吃到撑个肚儿圆。到时候就是在丞相面前,底气都能比别人足一些。
更别说冯鬼王在南中可以止小儿夜哭的名声,若是能借了他的名声,去震慑堂郎县的那些蛮僚,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看到头顶上司不断地用眼神示意,底下的人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只听得有人大声说道,“冯郎君何须如此自谦?别的不说,就是在南中,冯郎君那也是名震蛮夷,听说那孟获都曾被冯郎君吓得一口气连退百里。鬼王之名,南中谁人不知?”
冯永听了,脸色一僵,妈的会不会拍马屁?
不会拍就不要乱拍!你拍在老子的马腿上了知道吗?
他看向开口的那人,脸上堆起笑容问道,“敢问这位是?”
那人一看冯郎君竟然注意到他,有些受宠若惊地起身行礼道,“下官句扶,乃是朱提郡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