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我等帮忙守城,那也是简单。但冯郎君要答应,守完城后,要按功劳,把那些劳力分给我们。”
那人看到冯永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心头一喜,连忙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同时心里想道,皆说这冯郎君计谋过人,看来也不过如此。想要我们帮忙,又想要好处,却是没想到被我看破了。
冯永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那人脸上终于现出喜色。
然后只见冯永示意了一下赵广,赵广会意,突然伸手,利索从后面擒住了他。
冯永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跟了自己这么久的人。
然后不等对面反应过来,冯永就抬起脚,猛地向他的腹部踢了一脚。
一阵剧痛从肚子传来,那个管事不由地弓起了身子。
冯永觉得不解气,又再踢了一脚,同时直接翻脸,嘴里喝骂道,“老子给你脸了?啊?跟你说这个事,是给你占个便宜,你不要?”
“是不是要老子把人从味县带回来送到你手上,你才觉得高兴?”
“你不要那就给老子滚!”
……
南征是多大的事?
直接关系到大汉的后院安宁。
如今李恢派人回来,还特地让李遗过来找冯永,让他带人南下帮忙。
虽然没有明说,但冯永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言外之意?
都督府的人带兵南下的同时,还特意说了让自己带人去看管战俘,这不明摆着是人手紧张嘛。
当然同时也有让冯永带着李遗去混点功劳的意思,毕竟李遗如今是冯永的右司马,只要冯永去了,李遗自然也会跟着去。
能帮上忙,又能捞功劳,还能得好处,为什么不干?
不但要干,而且要想法子把这事做稳当了。
事关国家大事,又关自己兄弟几人的功劳和好处,让出点好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没想到还有人觉得便宜占得不够,竟然还要在这个骨节眼上没事找事,怎么可能不让冯永恼怒万分?
冯永越说越是生气,说一句就踢一脚,踢了六七脚后,直把那人踢成了一只煮熟的虾米一般蜷缩在地上。
冯永这才冷冷地看着他,“回去告诉刘良,等老子把这南中的产业做起来以后,希望他不会后悔让你到南中当管事。到了那时,刘家不会有一丁点份额。”
“他要是不信,敢伸来一只手指头,我就剁掉整只手。要是敢伸进来一只脚趾头,我就砍掉整条腿!滚!”
赵广听了,直接就把人拖起来,扔到了门外。
众管事看了,心里都在暗暗咋舌,这赵家二郎,好歹是赵老将军的儿郎,怎么这般听冯郎君的话?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是冯郎君的狗吗?
同时又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这冯郎君,难道当真要在南中做什么产业?
想到这里,众人的心思不禁开始活泛起来。
换了别人说这个话,那就是个笑话——蛮荒之地能做什么产业?
但冯郎君不一样啊!
他可是一块硬得不能再硬的金字招牌。
看看汉中,两年前不还一样是荒凉之地?
如今呢?
那牧场和工坊,如今多少人指望着它们吃饭?
光运粮食去南乡卖,都能大赚一笔!
更不用最早跟着冯郎君去汉中的那些人。
眼前不就站着几个?
听说那黄家李家,也是跟冯郎君攀了关系,这才翻了身。
众人突然觉得,这赵家二郎这般听冯郎君的话,其实是应该的,要是可以,他们可以舔得更开心。
“咕咚”,有人忍不住地咽了一口口水。
南中乱着呢,冯郎君要在这里开新产业,需要不少人手吧?
也不指望能得多少好处,只说是像去汉中那些老卒一样,衣食无忧,有个识字的女郎给自己暖榻,再生两三个娃子,这辈子就值了。
“还有谁?”
冯永拂了拂衣摆,好像上面沾了灰尘一样,脸色平淡地问道,“还有谁有问题,可以直接提出来,大家一起谈谈嘛。”
没人出声。
同时在心里默默地说道,拿什么谈?
不过他们也知道,此去味县,危险肯定是有,但利益更大。
以前南下去抓劳力难道就不危险?而且还得自备干粮——干粮的价格很贵的。
最重要的是,若是一个月内没遇到蛮僚来攻打,那就是什么也没干,转个手,一个劳力就能白赚五十缗。
这么好的事情到哪找去?
而且如今味县已经算是收复了,前方还有都督府的兵卒在顶着,真要轮到他们守城的机会,并不算太大。
大多数管事都是锦城里的权贵府上出来的,哪一个没上过沙场?都知道这守城的规矩。
除非是守城的兵卒当真不够用了,否则是不会随意抽城中的人上城墙的。
就算是民团的人出身军中,也会因为配合不够而容易出乱子。
最大的可能也就是让他们帮忙维护城里的规矩。
至于城破……妈的吃这口饭还能怕死?
干了这一行,还指望自己能全身而退?
全天下都这德性,还能退到哪去?
一番计算下来,每个人都觉得,一个精壮劳力七十缗,确实是一个很合理的价格。
“我也不强迫大家,只要愿意去的,明日卯时带人到南城门口集合,我在那里等着,过时不候。”
冯永倒也不会逼人太甚,“别的可以不带,但你们吃饭的家伙一定要带上。知道这个吃饭的家伙是什么意思吧?”
“你们手头上的兵器就是你们的吃饭家伙,都督府上可不发兵器。”
底下传来一阵轻笑,气氛轻松了一些。
不过他们也终于放下了最后的担心,看这意思,冯郎君也要跟着去?
冯郎君都去了,那这几个公子郎君怎么可能不去?
那还怕个卵!
难道自己的贱命还能比他们这几个公子郎君贵重?
不干的是傻子!
嗯,门外就有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