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家阿姊就不用说了。
只说兄长让那李慕当纺织工坊管事的事情,根本讲不通道理嘛!
而且你还别说,自李慕上了任,这纺织工坊,感觉比以前还有条理一些。
所以那个李慕也是怪,竟然会尽心尽意地帮兄长管着这个摊子。
这其中有没有猫腻呢?
这就导致了让赵广有时候觉得,虽然锦城的传言大多是假的,但未必没有两分是真的。
如今再一听许游这话,看来他也是相信兄长有这种喜好的吧?
赵广越想越觉得有些狐疑,兄长不会当真是好这一口吧?
只是此事让他左右为难。
有心拒绝这事吧,万一兄长当真是喜欢这个调调,自己岂不是坏了兄长的好事?
答应下来吧,万一自己想错了呢?
赵广想了一会,突然灵机一动,看向许游,说道,“一般的女子,我兄长岂会看得上?除非那个二娘有什么特别的手艺。”
兄长喜不喜欢这个调调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兄长的另一个爱好,那就是喜欢找手艺人做些稀奇古怪的事。
同时他在心里想道,就算是兄长不好这一口,但如今汉中工坊缺人缺得厉害,只要她有些特别的手艺,我就有借口送去汉中。
讨得兄长欢心便罢,就是讨不得,那也可以说她是有手艺的,想来我也可以趁机蒙混过关。
这样一来,我就不必如此为难。
想到这里,赵广脸上露出了笑意。
哪知他这神情看在许游眼里,还以为这个特殊的礼物当真是送到了点子上。
于是许游不由地暗暗想道,原来赵二郎君口中那个兄长,当真是好这一口啊!
只是他一听到赵广这个话,却又是一愣:送个女子而已,会暖床就够了,还需要什么特殊手艺?
“二娘她女红挺好,粗识文字……”
许游刚说到这里,却见赵广一脸的失望之色,不满道,“不是我自夸,会做女红的女子,工坊里全都是,就是读过书的,那也是常见,算什么特殊?”
这冯明文,口味还当真是特殊!
许游一下子就冒出了汗,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要是倒在了这最后的关头,任谁也不会甘心,心思急转如电,有些口不择言地说道,“二娘还善种植,种得一手好绿菜。”
这本就是拖延时间的话语,许游心里还在想着那二娘还有什么优点,哪知赵广却是眼睛一亮,“仔细说说。”
嗯?这是……
许游一怔,然后突然明白过来,暗道我当真是蠢!
那冯明文以什么起家的?不正是那曲辕犁八牛犁?二娘那一手种绿菜的本事,只怕正好投其所好啊!
“二郎有所不知,二娘家贫,自小就会种些绿菜补贴家里。说来也奇,她种的绿菜,总是比他人种的要长得好一些……”
“行了,就她了!”
还没等许游说完,赵广当即拍板。
“就她?”
许游还想着如何再美化一下,没想到赵广已经确定下来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顺着赵广的话重复了一遍。
赵广点点头,“就她了。”
“好好,那就多谢二郎了。”
许游大喜。
“子实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等事情交代完毕,许游同时也把那女子带走了。
虽说要把她送到汉中,但肯定不能就这样直接交到赵广手中,还是要带回去准备一番的。
不包装,怎么提高逼格?
此时的包间只剩下赵广和王训,赵广怀里抱着酒坛,看到王训木木地盯着他,不由地问了一声。
“义文,你这般做,不怕兄长打死你?”
其实王训心里所想的是,要是兄长知道二郎为了一坛酒就把他给卖了,只怕不是打死这么简单。
“兄长为何会打我?”
赵广听到王训这话,一下子就想起了在沮县时,他被兄长满屋子追着打,还鬼哭狼嚎的事情,心里顿时无比发虚,只是嘴里却是不肯认输。
“我这是为兄长好。兄长不是一直在找手艺人么?那个什么二娘,不也有一门好手艺?”
“叫她去种菜给兄长吃?”
王训无情地揭露了赵广的借口。
“那就是兄长的事,我等如何能猜得着?”
赵广一揽王训,“走走走,这许家如今这般求着兄长,定是有事,我们还是回去好好琢磨一番,如何把这事报与兄长听。”
许游把女子送回叔父家,同时向许慈禀报了这个事。
许慈听完了许游所述,有些惊讶地问道,“那赵二郎竟是这般说的?”
“是。”
许游点头。
“没想到此事竟还别有内情?”许慈皱眉,“这又会是什么?”
“侄儿也不知。这话还是因为当年小侄与那赵二郎有过往来,他才愿意告诉的,再多的,他就不肯说了。”
“能说出这话来,已经算是尽了人情了。”
许慈叹气道,看向许游,眼中带着感慨,“此次也是多亏了你,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连累了你受这般委屈。”
“叔父千万莫说这样的话,侄儿这两年,也没少受叔父庇护,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许游连忙说道。
“要是大郎能像你这般懂事就好了。”
许慈又是一声叹气,然后恨恨说道,“年纪比你还大,竟然只会给家里惹祸!”
“兄长近日如何了?”
说起许勋,许游又不得不表示一下关心。
“还能如何?就是腿伤好了,我也要把他关起来,让他闭门好好读书,这些时日,再不能让他出门了。”
对于许慈如何处理许勋,许游没办法置喙。
“叔父,把二娘送与那冯明文,有必要么?”
“二娘翁母早亡,她家三姊弟,不还是全靠着族里的救济才活下来的?如今让她帮衬一下族里,也算是给族里尽力了。”
许慈不在意地摆摆手,“如今谁不知道,那冯明文手里,握着一大批毛布?只要能和他搭上关系,就是再送两个出去,那也是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