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叫狗子阿母重做了一件羊毛衣,如今进展如何了?怎么的这么久了,还未见动静?”
冯永本就是无意看到赵广身上的羊毛衣,这才叫阿梅进来问一下。
没曾想阿梅听到这话,脸色却是大变,吓得急忙匍匐下来:“回主君,就……就快好了。”
看来这丫头还以为是因为冯永觉得进度太慢,要责怪下来呢。
“没事。我就是问问,你不用紧张。”
冯永安抚道。
“是……是的,主君对不住,是婢子该死,误了主君的事。”
阿梅仍是匍匐在地上,身子有些簌簌发抖,不敢起来。
这一下不但是冯永,就是赵广都觉得阿梅有些古怪。
“怎么回事?”
冯永皱起眉头,这丫头,刚才还拿她来给赵广做例子呢,这就给老子摞担子了?不给我面子?
“回主君,那纺车,前两日出了点问题,已经叫人修好了,所以织得有点慢。”
阿梅不敢抬头,低声说道。
“哦,原来这是么回事。”
织布机出问题很正常,全是木头做成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哪里就断了。
冯永现在正叫人做一批织布机,要给那些羌女练手,可是时间比较短,目前还没做好。营寨里唯一能用的,也就是狗子阿母手上的那一台。
“这个和你又没什么关系,你紧张什么?先起来吧。”
“回……回主君的话,那纺车,正……正是婢子弄坏的。”
阿梅的声音简直是快要哭出来了。
这些时日,阿梅一直在跟着狗子阿母织布,冯永是知道的,可是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能纺车给弄坏了。
难道说,这世上当真是有其长,则必有其短?
幺妹读书识字不行,可是却心灵手巧。
这阿梅,智商一流,却是个笨手笨脚的?
“你弄坏了?怎么弄坏的?”
冯永登时有些哭笑不得,如今的纺车冯永见过,结构也算是简单,一目了然,应该算得上是比较原始的类型。
简单的意思,同时也就代表着容易操作,没曾想这阿梅连这个都能弄坏,也算得上是人才。
“主君还没叫再做衣服之前,婢子跟着狗子阿母纺布,想着给那纺车加些东西,没曾想,就……就……”
阿梅呐呐道。
“给纺车加东西?”
冯永愕然,心里这阿梅平日看起来安安静静的,难道背地里还是一个喜欢动手捣鼓东西的?
“没事你要给纺车加上什么东西?”
“是,婢子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阿梅颤抖着声音说道。
冯永看着阿梅都快要成一只鹌鹑了,想起平日里她照顾自己也算是得体,近几日学习又深得自己喜欢,当下也不好再说她。
“先起来吧。为什么想着要给那纺车加东西?”
“是。谢过主君。”
阿梅站起来后,仍是低着头,不敢看冯永,“婢子跟着狗子阿母平日里织布久了,就会觉得腰腿酸麻,婢子就想着,主君做那椅子出来,不正是为了方便平日里坐得舒服些?”
说着,悄悄地抬头看了一眼冯永,见他没有责怪自己的说法,心里暗松了一口气,这才又继续说道,“婢子就想着,能不能也把那纺车改些样子,做得高一些,这样是不是好些?”
“何须如此麻烦?真想坐着椅子纺织,直接把纺车放到高些的地方不就解决了?或者在纺车底下加个架子不就成了?”
冯永轻轻摇头,心想这么简单的事情,用得着特意拆了纺车重做?
“婢子当初也是这么想的。”阿梅鼓起勇气,“给纺车加了个架子。这样脚下就空出来的,确是舒服多了。”
“那又如何把纺车弄坏了?”
冯永就更奇怪了。
“本来确是没事了。可是婢子坐在那里,脚总是踢到有事做,就……就……”
冯土鳖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直勾勾地就看向阿梅的脚。
阿梅感觉到了冯永那灼灼的目光,吓得连退两步,尽量地把脚藏在裙子里面。
“带我去看看!”
冯永再也顾不得了,猛地拉上阿梅,直接就向狗子阿母平日纺布的屋子赶去。
狗子阿母此时正坐在纺车边纺织,纺车已经如阿梅所说的那般,加高了不少,只是估计是临时赶工加上去的底架,有些粗糙。
狗子阿母坐的也不是椅子,而是用几块木板随意搭成的像是椅子的东西。
屋子里还有狗子和牛娃,两人脚下,铺着奇形怪状的木头,也不知道他们在捣鼓什么。
看到有人猛然冲进来,屋子里的三人齐齐看过去,看到是主家后,吓得连忙起来行礼叫好。
冯永没有理会他们,直接绕着纺车转了几圈,除了临时加上去的架子,倒再也没其他东西,让冯永有些失望。
“说说,你还想对这纺车加什么东西?让脚也有事做?”
冯永指了指纺车,问向阿梅。
“磨……磨盘一样。”
阿梅结结巴巴地说道。
冯永这回真的是惊讶极了,转过来捧起阿梅的脑袋左看右看,赞叹道:“这个脑子,不去读清华北大,当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