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还是来我家来得少,以后要常来,我给你讲讲什么是茶道。”
说着,端起旁边的透明茶壶道:“看到了吗,茶叶以优雅的姿势完全放松飘荡在水中,精神抖擞,很有活力。可惜的是,它最终的命运还是被作为垃圾倒掉,通过层层降解,化为泥土。”
“此外,茶离不开水,离了水就是普通的植物,生长在荒山野岭中。可一旦遇到水,立马成为一种雅物,受人追捧,爱不释手。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龚之儒在含沙射影教育自己,陆一伟点头道:“谢谢龚县长指点。茶道在中国化中博大精深,我这个年纪可能还达不到参悟的水准。”
“不懂可以慢慢来,品茶如同做人,清寡淡如,柔和婉转,不徐不燥,不急不乱,心乱则神散,气融则意张,处理每件事情都要谨慎对待,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你还年轻,经历的少,经验也不足,做什么都要静下心,沉住气。”
“我虽然退下来了,但在龙安还是有发言权的。你在做每一项决定时,是否应该征求下我的意见?”
面对德高望重的长者,陆一伟向来很尊敬。看对于这位老县长,似乎尊敬不起来。上次登门拜访,很明显倒向刘占魁,这次也一样,如此袒护他的人,不觉得有失公允吗。站在客观立场上看问题,这位得意徒弟就如此优秀吗。
想归想,说归说,陆一伟谦恭地道:“龚县长批评得对,是我做得不够好,以后我在做决定前,尽量向您汇报。”
“不是尽量,而是一定!”
龚之儒情绪激动地道:“先是免了王国刚,又是梁海平,还有教育局的于俊志,这都是龙安有头有脸的人物,免掉他们想过后果吗?不管他们犯什么错误,好歹为龙安的发展是做出积极贡献的。你这样随性动人,我很质疑你的能力。不怕你是从省里下来的,龙安这地方就需要港人治港。”
“你说你来了龙安后都干了些什么,出了一起交通大事故,又遭遇极其罕见的大雪灾,人家是胳膊肘子往里拐,你可倒好,动员全县企业向南方低价出售煤炭,龙安很富有吗,通过这项举动你得到了什么,邵中杰肯定你了吗,没有。而龙安却付出惨痛的代价。”
“再说其他工作。龙安底子薄,又是省级贫困县,就应该一门心思谋发展,只有经济搞上去了才能谈其他的。而你呢,到现在为止,没提出任何经济发展基调,而是耗费大量的精力搞旅游,这是花钱的项目啊,县里有钱吗,工资都快发不出了。”
龚之儒气得不轻,喘了几口道:“再说农业。发展农业的思路是对的,但不能把这个当成主要产业。你看看全国各地,哪个地方不是在发展工业。前两天,我看电视说林南县招商引资一家新型能源工厂,投资12个亿,这是什么效果,大手笔,大气魄!你呢,就要靠种地让龙安县脱贫致富吗。”
“年轻人啊,有想法是好事,但不能不切实际。不会走就想跑,迟早是要摔跟头的。如果你再这样胡闹下去,我改天就去见见他邵中杰,问问他市里就如此纵容吗。如果市里不管,我会联合龙安县的老干部联名上访,必须有个交代。”
陆一伟到了龙安县后遭遇到那么多挫折和困难,从来没妥协害怕过。但今天龚之儒的一席话,让他颇为寒心。干了这么多工作,最后落了个这名声,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