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同意回家。”
“那回吧。”
回到病房把东西收拾好,陆一伟抱起儿子下楼乘车回到了家,孙春云也跟着回来了,从进门就开始喋喋不休唠叨着,陆一伟懒得听,躲进书房关上门躺在床上闭目沉思。看似风光无限的他心里却隐藏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苦楚。在外人眼里,几乎保持一致认为他混得这么好全靠娶了范荣奎的女儿,典型的“凤凰男”,而对他的能力只字不提,即便有能力也被这层关系所掩盖。
男人是要尊严的,一直活在别人阴影下其滋味可想而知。不可否认,陆一伟的成长之路离不开贵人扶持,但要不是那块料再怎么扶持也于事无补。孙春云如此待他,始终绕不过那年的事,为了苏蒙放弃了遴选副厅领导干部的机会。她认为,陆一伟脚踏两只船不可饶恕。
谁心里没有小秘密,何况苏蒙是在自己最困难最艰难的时候出现的,陪伴他度过难捱的时光。如果不是横亘在面前的世俗,他俩就可能在一起了。每每想起苏蒙,陆一伟心中都是满满的悔意,甚至觉得是他害了对方。
陆一伟坐起来打开抽屉,取出从最底下的《资本论》小心翼翼翻开,他和苏蒙合影的照片跃然出现。照片拍摄于2001年12月,也是一个下雪天,苏蒙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系着红围巾面带清澈灿烂的笑容依偎在他怀里,而他穿着皱巴巴的西服牵着她的手努力笑着,画面就定格在这一瞬间,看得他泪眼朦胧。
“一伟,妈要走了。”
听到范春芳的声音,陆一伟赶紧合上放回去,调整了下情绪出去道:“妈,要走啊,下这么大的雪,要不住下来吧。”
面对陆一伟的关心孙春云丝毫不领情,回头冷冷地看着他道:“明天你请个假,等朗朗好了你再去上班。如果实在请不了,我让你爸直接给白宗峰打电话。”
范春芳赶忙道:“妈,你别瞎掺和了。一伟工作忙,我已经请假了。”
孙春云看着女儿,满满都是母爱,本来还想说什么,还是放弃了。摸着头勉强一笑心疼地道:“傻丫头,你这样惯着他迟早会吃亏的,好好照顾朗朗,有事给我打电话。”
不管多大在母亲面前依然是孩子,范春芳撒着娇道:“知道啦,那你路上慢点啊。”
陆一伟不说话也不对,主动道:“妈,要不我去送你吧。”
范春芳立马附和道:“让一伟送你吧,刚下过雪,路上不安全。”
孙春云不领情,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道:“不必了,照顾好芳芳和朗朗就行。”说完,关门离去。
孙春云走后,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尴尬。范春芳异常紧张地搓着手,像面对陌生人似的小心翼翼道:“一伟,你饿了吗,要不我给你煮点面吧。”
“不必了,朗朗睡着了吗?”
“嗯,吃了药烧也退下去了。”
“那就好,你也早点休息吧,累一天了。”
陆一伟面无表情说完,关上门钻进了书房。范春芳木讷地愣在那里,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