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刚说完,任建刚站出来道:“李明叔,你也别太狠,差不多就行了。你家房子装修是我小舅子干的,拢共才花了3万元不到,怎么一下子就涨到10万了?在陆主任面前咱实话实说,你说了假话怎么让陆主任解决?”
李明见被戳穿了,脸红脖子粗,梗着脖子道:“3万元那仅仅是工钱,那材料呢,还有电器家具呢,这都不是钱?”
陆一伟打断道:“行了,你的情况我知道了,下一个人说。”
旁边的男子道:“陆主任,我家的情况和李明家差不多,但我家里存放着6万元的现金,也是给我儿子娶媳妇用的。现在房子没了,难道这钱我也拿不回吗?”
陆一伟快速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然后指着下一个人道:“你来说。”
妇女还没开口就拍着桌子哭天喊地起来,泪眼汪汪,泣不成声。任建刚上前要阻止,陆一伟按了下来,一直等到她哭够了,才嘤嘤地道:“陆主任,我家的房子可是借钱修的啊,至今还欠着七八万的债务。现在房子没了,让我怎么还?还有,家里还存放着我老娘的棺材板,我老娘指不定那天就走了,这可怎么办?还有我喂得一窝猪,马上就要出栏了,还指望着过年前卖两个好钱,呜呜”
任建刚忍不住了,道:“李秀兰,让你提意见,怎么把棺材板也提出来了,那才值几个钱,挑重点的。下一个!”
一位老伯颤巍巍站了起来,陆一伟连忙道:“老伯,别起来,就坐着说。”
老伯坐下后道:“陆主任,我家里穷,房子也不值钱,建国后修建的,推了就推了,但家里还藏着一套黄梨木家具,前两年有人出10万要收走,我都舍不得卖,现在彻底没了。钱是身外之物,他们可以不赔我,但家里还珍藏着我老伴的遗物。我老伴走了三十多年了,留下唯一的物件就是照片,我不能没有她,我希望能让我回去取回来。”
陆一伟听后心里有些难受。村民们提得都是现实问题,不管是否真假。在开发商眼中,都是些破烂物件,可在老百姓眼中却是宝贝疙瘩。如果逐户单一解决,肯定不可能满足每家的心愿。但不解开他们心中的疙瘩,这事就无法平息。
等到村民们逐一讲完,陆一伟道:“大家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我很心痛,也很难受。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家里被推了,和大家的心情一样。但每家的情况不同,要想一对一解决不太现实,但我会和开发商进行谈判,为大家适当提高补偿比例。如果他们不同意,我第一个不答应!”
陆一伟的话得到村民们的眼神肯定,都看到了希望。长期以来的小农意识在农村根深蒂固,各自守着一亩三分地,只要满足了自我意愿其他的都不考虑。所以,农村工作相当难做。陆一伟倒是在基层干了多少年,处理起问题来照样手无举措。
村民们的情绪稍微稳定后,陆一伟又道:“现在我请大家帮我一个忙,都回各自的房间耐心等着,有最新消息我让建刚通知大家,好吧?”
刚走出会议室,陆一伟就接到胡志雄的电话。胡志雄在电话里急促地道:“陆主任,有位老太太怕是不行了,你看怎么办?”
“严重吗?”陆一伟已经预感到类似事件会发生,冷静地道。
“嗯。”胡志雄道:“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了,要求家属赶紧安排后事。”
“家属什么意见?”
“按照当地的习俗入土为安,所以他们不希望火化,而是运回村里厚葬。”
“好!”陆一伟当机立断道:“你立马租辆车,不管花多大代价都要把人给我弄回去,所有的一切开支由管委会出。”
“好,我马上去。”
“等等!”陆一伟又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让二毛处理吧。你不能走,还得留下来和我处理眼前的事。”
怕什么来什么,现在出了人命,这件事越来越棘手了。要是不尽快平息,很有可能会出更大的乱子,两天内必须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