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石晓曼心情格外复杂。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许久没有说话。
到了市委家属院,石晓曼还在发呆,陆一伟提醒了下才一下子醒了过来,看了看外面道:“已经到了啊。”
“你是怎么想的?”陆一伟问道。
石晓曼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道:“我觉得张书记过得太苦了。以前吧,他高高在上,经常绷着脸,给人感觉特别威严。可真正进入他的生活后才发现他过得并不如意,唉!”
“嗯。”陆一伟点点头道:“张书记这些年确实挺苦的,现在我给你打开了门,剩下的就全看你的了。”
“他没有拒绝我?”
“他在拒绝你吗?”陆一伟反问道。
“哦。”石晓曼眼神有些凌乱,匆匆下了车。临走时道:“一伟,钱我会还给你的,请给我点时间”
“说什么呢,这事随后再说。”说完,挥了挥手一溜烟驶离。
回到家中,父母亲已经休息了,范春芳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陆一伟蹑手蹑脚进了家门,走到沙发前小声道:“朗朗睡着了?”
“嗯。”范春芳凑到陆一伟跟前用鼻尖嗅着,道:“今晚稀罕啊,居然没有喝酒。”
陆一伟笑着道:“不是和你说了嘛,在张书记家里吃得饭。”
范春芳放下道:“这次日本之行还愉快吗?”
“还行,就是去走太匆忙,也没给你买礼物,下次我带你去。”
“我不是问你这个。”范春芳道:“你没和许磊闹矛盾吧?”
“想什么呢。”陆一伟道:“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啊。”
范春芳抚摸着陆一伟的头笑着道:“没有就好,你俩走了我还担心呢。不管怎么说,许磊这个人有别于他父亲,人还是不错的。”
“跟我进来!”陆一伟突然起身拉着范春芳往卧室走。范春芳以为要做那事,捶打着道:“你急什么啊,先洗澡去!”
陆一伟没理会,进了卧室把门反锁,来到阳台上把窗帘拉上。看着他神叨叨的样子,范春芳反而有些害羞,心跳狂乱不止,如同初恋般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久没有出现了。
正当满怀期待地等着陆一伟抱她上床时,谁知陆一伟拉到一旁坐下一脸严肃道:“春芳,我要和你说件事。”
“啥事?”范春芳一下子紧张起来。这些年家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千万别再有什么事。
陆一伟踌躇半天却讲不出来,急得范春芳催促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陆一伟终于下定决心,道:“在说之前你得答应我,千万不能让爸妈知道。”
“知道了,你快说吧。”
陆一伟道:“你知道我这次日本之行有什么收获吗,可能这事说出来你不相信,许磊极有可能是我多年失散的亲弟弟。”
“啊?”范春芳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惊讶地道:“你说什么?你说许磊就是一峰吗?”
“嗯。”陆一伟道:“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家人找了几十年都没找到,然而他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出现了。不过,目前都是怀疑,还需要等待医学鉴定。”
范春芳半天回不过神来,喃喃道:“这怎么可能也太巧了吧。”
“那我问你,许磊到底是不是抱养的?”
范春芳想了一会儿道:“你还别说,还真是抱养的。我和许磊上小学时,班里的学生就经常欺负他,说他是抱养的,可他父母亲极力否认,好像许磊后来也说过,我并没当回事。天哪,你们居然是亲兄弟,这也太离奇了吧。”
“小点声!”陆一伟很冷静地道:“在事实没证实之前都是揣测,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这事是真的,该怎么和爸妈说。还有此事一旦公开,许磊的父母亲能不能接受这一事实?”
范春芳还是难以置信,道:“我现在反而希望许磊不是一峰,这这这”
看着范春芳的样子,陆一伟有些后悔和她说,道:“算了,等拿到结果后再说吧。”
一晚上,范春芳难以入眠,隔一会儿问一次这是不是真的,折腾的陆一伟一晚上没睡好觉。
三天后,许磊打来了电话。陆一伟看到他的电话有些紧张,手心都是汗,颤抖地接了起来。
电话接通后,许磊那边没声音,陆一伟不停地喂喂,依然没声音。他以为是信号问题,正准备挂的时候,许磊“哇”一嗓子哭了起来,大声喊道:“哥!”
陆一伟身子倾了一下,血液瞬间聚集脑门,耳边嗡嗡作响,眼泪如同决堤的海喷薄而出。
“哥,结果出来了,基因比对一致。”许磊哽咽地道。
陆一伟的眼泪止都止不住,不停地用手擦着,咬着嘴唇嗯了一声。二十六年了,日思夜盼的陆一峰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