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广州。
傍晚,微风。
陈仲期在宏达大厦向宏达集团副董事长夏瑾和汇报情况。
夏瑾和听后,心里想得不是钱的事,而是听到陆一伟如今过得这么难为其担心。当年,陆一伟是多么的阳光活泼,上次一见俨然老了许多,让她心疼不已。
她没有丝毫考虑,道:“既然蚕厂都建起来了,那就全力支持配合当地政府,至于钱的事,我和老板说,可以追加投资。”
陈仲期见夏瑾和如此,好心劝说道:“夏董,当初你投资这个项目时,是遭到全体董事会反对的,要不是荣董事长一锤定音,这个项目根本不可能落地。何况,你真指望这个项目赚钱吗?”
夏瑾和不以为然道:“仲期,我当初和你说过,你要全力支持这个项目,至于其他的,不用你管,我会综合考虑。赚不赚钱,你我心里清楚。”
陈仲期难以理解,道:“夏董,你这样做到时候怎么和董事会交代啊。”
“这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将来我会和董事会解释的,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行了。”夏瑾和干练地道。
“好吧。”陈仲期耸了耸肩道:“陆一伟提出要公司出资200万元,前一阵子已经无偿捐赠100万元了,你看可行吗?”
对于一个大集团来说,区区几百万压根不算钱,夏瑾和心里盘算着道:“可以,200万太少,你直接追加到500万元。”
“多少?”陈仲期惊讶地道:“夏董,你疯了吧?”
夏瑾和异常冷静地道:“养蚕厂好歹是我们堇色公司的下属企业,就应该大力扶持。500万元算什么,还不足我们一个月利润的四分之一,扔都扔的起。何况,我们将来要开发北方市场,原料基地建设必不可少。”
“唉!我真搞不懂你了。”
谈完工作,夏瑾和起身望着窗外的夜景,眼前又浮现出陆一伟的身影。她试图伸手触摸,却只是冷冰冰的玻璃窗。
“夏董,我送你回家吧。”
夏瑾和失神地摇摇头道:“你先回吧,我开车了。”
陈仲期看得出夏瑾和心里惦记着他,道:“要不我陪你去喝酒吧,顺便给你讲讲他的事。”
听到此,夏瑾和猛然回头,抓起桌子上的包“哒哒哒”往楼梯口走去。走到门口回头对陈仲期道:“走啊,傻愣着干嘛。”
“哦。”陈仲期紧随其后下了楼。
来到一家法式酒吧,夏瑾和操练着地道的法语道:“我要一吕萨吕斯酒堡82年的贵腐甜白葡萄酒,给这位先生来一玛歌酒庄80年的干红。”
夏瑾和已经融入这座国际大都市,每天接触的都是上流社会的贵族贵妇,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大学教授。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尽管枯燥无味。在梦里她时常梦到回到了家乡,行走在熟悉的乡间小路上,吃着熟悉的面团子,比起什么牛排鹅肝不知好吃多少倍。说到底,她始终是农民的子女,骨子里流淌着农民的血液,即便如何改变,都成不了正宗血统的贵族阶层。
中国的贵族与国外的贵族没有可比性。国外贵族具有千年文化,甚至更为久远。世袭贵族有着严苛的束缚手段和差异化的教训模式,无论穿着,行走,说话,吃饭,娱乐等等,无处不体现贵族阶层高人一等。即便有些东西不合规范和常理,但强制性改变,为的就是与其他阶层区分开。为普通阶层对贵族生活尤为推崇,好比高尔夫、马术等贵族运动。
而化出现过断层,朝代更迭击碎得七零八落。可以说,除了打江山的一代以外,很多贵族都是从改革开放渐渐形成的。
封建的那一套废了,中国贵族开始模仿西方,极力推崇,但模仿得了形,却模仿不了里,骨子里还打着农民的烙印,以至于成了一群没有文化内涵的泛贵族。
夏瑾和之所以接触贵族阶层,大多数都是定制高端服装。不管身材相貌如何,只要贵即可。啥料子好用啥,要得就是牌子。参加什么晚宴,也好显摆这是哪个品牌私人定制的。这类人的钱最好赚,因此公司大力扶持堇色品牌,不费余力地为其打广告,加大力度对夏瑾和全方位包装,试图将其打造成与米兰著名设计师齐名的顶级设计师。
夏瑾和如同一棵摇钱树,所以不论她提出什么想法,集团董事会都会开绿灯破规矩,畅通无阻,大力支持她。这不又提出了进军美容行业,集团斥资2个亿投资,而蚕丝美容蛋白是其中的一个项目。正因为此,到遥远的黑山县投资,董事长做出了重大让步。
投资这个项目,夏瑾和一早就和陈仲期说清楚了,就是为了支持陆一伟,至于赚不赚钱她不在乎,这点小钱,公司还是负担起的。即便将来董事会追究责任,就说定位失败,投资失利,做个检讨就行了,不至于免去她的职务吧。即便免去,她也不在乎,以她现在的身价和地位,别的公司争着抢着要,饭碗最起码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