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中原在打电话时,陆一伟屏住呼吸倾听。过了一会,罗中原挂掉电话对张志远道:“过一会儿你去一趟组织部见见赵部长。”
“好,好,谢谢罗秘书长。”张志远知道事情办成了,连声感谢。
临出门时,罗中原又补充道:“一伟同志,到了省委党校要好好充电,不要辜负了志远同志的希望。”
出了门,陆一伟也是汗流浃背。刚才他还笑话前面出来的那人,看来这里就是“热”。
事不宜迟,张志远立马带着陆一伟下了楼,来到东侧的组织部。这次,张志远单独进去,而陆一伟站在门口等候。
虽是早上九点多,太阳已经毒辣,晒得人皮肤生疼。而此时的陆一伟,没感觉天气炎热,反倒是清爽宜人。想到自己马上要离开南阳县,心情无比激动。
过了一会儿,张志远出来了。带着陆一伟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道:“赵部长已经安排人去办理了,最迟估计明天就会有人通知你,回去以后赶紧准备一下。你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为了你,赵部长开了特例。”
此刻,陆一伟不知该说些什么,有些情感难以用语言表达。张志远就是许半仙口中的“贵人”,每走一步,他都挂念着自己,宁可舍脸求别人。可想而知,两人的情谊不是单纯的领导和秘书,而是彼此惦记着对方的挚友。
张志远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陆一伟有恩于先。当初,原市委书记田春秋痛下毒手将自己“双规”,要不是陆一伟赤手空拳,不费余力,想尽一切办法出手相救,也就没有他张志远的后来,更没有他的今天。人心都是相互的,将心比心,总归错不了。
张志远看着陆一伟的傻样子,知道他要说什么。拍了拍肩膀道:“昨天电话里我语气有些强硬了,别怪我。其他的话不要说了,我心里清楚。离开南阳县也好,换个环境增长点知识和阅历,对你的将来有很大的帮助。”
“好了!”张志远看了下表道:“不和你多说了,我得上去忙了,你赶紧回去吧,一切安顿好后电话告我一声。”
从省委大院出来后,陆一伟一身轻松,闭着眼睛贪婪地呼吸着并不新鲜的空气。都说风雨之后见彩虹,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最开心的一件事。他兴奋地跳起来飞舞拳头,高声喊叫。路过的行人看到他这样子,以为是个傻子。
回到南阳县已是中午,陆一伟驱车直接回了老家,把这一好消息分享给父亲。
陆卫国听后十分高兴,自豪地道:“我就说嘛,我儿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棒的,好好干,有前途!哈哈”
看到父亲像个小孩子般,陆一伟乐呵呵地道:“爸,要不咱爷俩喝两杯?”
“好啊,我去拿酒!”陆卫国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翻箱倒柜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取出来,弄了两个菜,爷俩喝上了。
聊了一会开心的事,陆一伟心情突然沉重下来,道:“爸,我这一走就是一年,你和我妈”
“这你不用管!”陆卫国道:“我俩又不是小孩子,你放心地去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陆一伟担心地道:“爸,你的身体不好,我走了你就好生在家里养病,别干这些体力活,你把身体养好我才放心啊。”
“婆婆妈妈的,就和你妈一样。”陆卫国大大咧咧道:“啥事没有,你要让我在家里待着才会憋出病。”
过了一会儿,陆一伟试探道:“爸,我给你们在东州市买了套房子,估计再有个把月就交工了。我想着,玲玲不是在东州嘛,你们过去也好有个照应,妈那边同意了,就看你的意见了。”
陆卫国道:“一伟,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可我年纪大了,舍不得离开故土,何况我住单元楼不习惯,上个厕所还得坐着,我拉不出来。还有,楼底下就是人,不接地气,时间长了我那受得了,还是在家里好。如果将来有了孙子你让我去,二话不说,拎包就走。”
话题又回到从前,陆一伟无言以对。
陆卫国道:“不说这些了,说说那箱东西吧,怎么?人还没找到?”
陆一伟摇摇头道:“我一直不间断写信,至今杳无音信。”
“那你走了咋办?”
“我也不知道。”
“真是个负担!”陆卫国叹了口气道:“要是实在找不到人,咱就交公吧,这一天天的,心里始终不踏实。”
“不行!”陆一伟坚决地道:“这是许伯祖上留下来的产业,属于私人财产,必须交给他亲人。再等等吧,过个两三年确实找不到人,到时候再想办法。”
“那好吧。”陆卫国叹了口气道:“我只好再把东西搬回来,放到你家我实在不放心。”
陆一伟突然想到银行有出租保管箱的业务,随即掏出手机准备询问,发现手机没电了。拿过父亲的手机打银行客服咨询了下,只有市级以上银行才有此业务。
挂断电话,陆一伟把想法告知父亲,陆卫国听闻道:“放那里保险吗?万一有人顺手牵羊拿走一件东西,你我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