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陆一伟道:“如果是别的事我可以帮忙,但这事真不行!我现在都是岌岌可危,还不如你亲自去找找呢。”
“我能行吗?他会见我吗?”李建伟逼得没办法了,追问道。
陆一伟道:“我觉得吧,你大可不必去找他。但你实在不放心,也可以去见见苏市长表表态,和张县长彻底划清界限,也许能挽救你的政治生涯。”
“我可以怎么做吗?”
“你觉得呢?”
“”
陆一伟说这话时,心里五味杂陈。当年,李建伟可以顶住压力,不畏所难,而今天,他确实不容易,为了仕途,也只能这样做了。
李建伟一声不吭走了,给陆一伟留下太多悬念。
李建伟刚走,后勤科科长高大宽也蹑手蹑脚走进来了。陆一伟见他的脸色比李建伟的还难看,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陆主任,我怕!”高大宽一开口就带着哭腔,就差点哭出来了。
陆一伟觉得有些可笑,道:“你怕什么?”
高大宽道:“陆主任,上次因为5万元的事,苏市长还专门把我交到办公室训斥了一通,你说会不会牵连到我?还有,您上次给我儿子安排工作的事,也不知哪个王八犊子举报了,今天早上刚上班,县委办董主任特意叫过我去询问此事,他们这是要拿我开刀啊!”
陆一伟倍感震惊,看来这是真要秋后算账了。这帮狗东西,平时干工作不见得如此卖命,搞起政治斗争个个跟东厂太监似的,十八代祖坟上的事都能给你刨出来。5万元的事就不说了,苏启明故意拿此事上纲上线,其目的不可言喻。而给高大宽儿子安排工作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啊,何况就是个临时工,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陆一伟气愤地道:“大宽,这事你不必担心。要是董主任再问你,你就说是我安排的。没事,你大大方方说,让他找我来。”
高大宽唯唯诺诺道:“陆主任,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陆一伟斩钉截铁道:“不管将来问你什么事情,尽管往我身上推,反正我就这样了,多一事也无所谓。”
高大宽结结巴巴道:“陆一伟,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上次田县长购买空调的事不是我到您这报条子嘛,你给压下来了。昨天下午田县长的秘书找到我气粗地和我要钱,我不敢答应,就说要找您商量。没想到那狗日的东西还辱骂你,那话简直难听死了,总而言之说您快要滚蛋了,我想问问,这是真的吗?”
陆一伟一愣,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哎!”高大宽也叹了口气道:“这政府办我待不待也无所谓了,要是调整我,我也认命了。陆主任,不管将来怎么样,我还是很感谢您。您放心,我高大宽虽没本事,但骨气还是有的。上面追查下来我自己承担,绝不会牵连到你。”
高大宽的话让陆一伟很是温暖,点了点头道:“谢谢你,大宽,你的心意我领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所有的人都是自顾自个儿,而你还替我操心,让我很意外,也让我很感动。但是,你不能怎么做!放心吧,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我会替你说话的。”
高大宽感激地连忙作揖道:“陆主任,你吉人自有天相,何况张县长又没什么问题,肯定会平安回来的。那些人目光短浅,不足为道。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高大宽走后,陆一伟点燃一支烟,认真地对比起李建伟和高大宽两人。李建伟变了,变得权欲很重,他感觉李建伟肯定会去找苏启明求情。相反,高大宽令他刮目相看。他说的没错,一个人可以一无所有,但不能没有骨气,一个人可以一事无成,但不能没有尊严。男人,就应该为尊严活着!
种种迹象表明,苏启明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陆一伟欲哭无泪,心静如水。
张志远突然离开了,陆一伟反倒闲的无所事事。翻开报纸盯着看了半天,可心思完全不再报纸上。想起受伤的潘成军,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给了三条。
潘成军被解救后的当晚,陆一伟就让三条将潘成军接走。这样做的目的,表示他陆一伟还是完全信任三条的,并没有因为粗心大意而影响两人的感情。
三条在电话那头说,潘成军就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在家休息几天就好了。他已经将潘成军接到自己家了,这样更安全放心。又在电话那头痛骂猴子不是东西,到最后还是心软了,替猴子求情。
陆一伟也不想这么做,可这事已经完全不由自己把控。他能做到的,只希望三条将来能少判几年,出来后重新做人。对于三条来说,或许并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