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新点点头道:“这些情况我也听到了一些,那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陆一伟往跟前凑了凑道:“白县长,你知道谁最反对企业改制吗?”
“嗯?”白玉新若有所思地道。
“就是这帮子人,他们害怕一旦改制后,就没有像现在这么来钱快了,将来的矿长用不用他们还是两说,所以,做好这部分人的思想工作最为重要。”
“嗯,继续说!”白玉新见陆一伟的思路越来越靠近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陆一伟道:“我觉得做思想工作这条路只适用于职工,而对付这帮人必须采取铁腕手段,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同意改制”
陆一伟停止了说话,白玉新回过头来道:“继续往下说啊。”
陆一伟小心翼翼道:“白县长,如果接下来我有说错的地方,您老别见怪啊。”
白玉新眯上眼睛,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杯盖。
陆一伟放下包袱,大胆地说了起来,道:“我认为,交给检察院查办!”
白玉新突然睁开眼睛,坐起来道:“一伟,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我也正有此意。我这人从来不愿意婆婆妈妈,你要是同意,一切都好说,你要是不同意,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同意。我经过请示张县长后,打算把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
陆一伟听到这个艰巨的任务,有些难堪地道:“白县长,我怕我干不好,再者这种事”
“怕得罪人是吧?”白玉新一下子就看穿了陆一伟的小心思,道:“一伟,不瞒你说,但凡要做成某件事,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你觉得你做老好人,别人就买你的帐吗?错了!别人依然不把你当回事。在官场上,心慈手软是最忌讳的,要得就是果敢铁腕,你以为那些领导干部都是好人吗?我告诉你,好人绝对当不了官,就算当了,别人给你的评价只会说你是个好人,而不是好官。真正的好官那都是心硬的,手恨的,在关键时刻踩着别人肩膀往上爬的,这些道理想必你也懂,我就不多说了。你将来肯定要走到领导岗位上,成为某个单位的一把手,你觉得你一团和气,你的下属会服气吗?在人情和利益面前,没有那个是高尚的,也没有那个是低俗的,只能在特定的环境里用不值。忍,如何忍?忍了你又怎么样?不过是自己在遭到不公待遇的时候一句自我安慰罢了。男人嘛,遇到问题就应该果断出击,延误时机是最大的错误。你就好比你在北河镇这些年来,你是忍了,那你得到了什么?别人尊重你了吗?还是你在忍中悟出了什么道理?楚云池不过把你当成了一个挡箭牌而已,要不然,他能放着你不管?”
“我说这么多,可能有些话说重了,但我真心喜欢你。我老了,锐气挫得差不多了,也不想着再有什么追求了,而你不同,你还年轻,将来可以走到更高的层次,要是你还是现在这副样子,还是那句话,你是个好人,而不是好官。”
白玉新的话虽有些偏激,但句句刺痛着陆一伟。仔细盘点自己,确实在做某件事时不够坚决,考虑的事情太多。他低头思考了半天后道:“白县长,很感谢你能和我说这些。这些年来,你是第一个如此直面批评我的人,没有人指点,自顾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经过你这么一说,我有恍然大悟的感觉,还希望你以后多加指点。”
“指点谈不上!”白玉新摆摆手道:“你是大学生,我一个交通员出身,没上过什么学,怎么指点你?我所讲的这些不过是这些年悟出的道理,不希望你重走老路,该换换思维了。”
“好!”陆一伟站起来道:“这件事我来做,你具体安排吧。”
白玉新颌首道:“正如你所讲,我们就从采购科查起,先把这锅汤搅得天翻地覆再说。”
谈完正事,陆一伟心里还惦记着罐头厂的事,于是道:“白县长,我想和你请一天,办点私事。”
白玉新没有多过问,道:“你去吧!”
回到县城,陆一伟直奔检察院见到了检察长阴志昌。上次市政法委书记侯永志下来走了一圈,效果极其好,阴志昌果断地站到张志远这边,配合办案。听完陆一伟的汇报,阴志昌道:“你说得这件事我们可以查,但总得有个事实依据啊,也不能平白无故的下去。”
陆一伟不解地道:“请阴检察长指点一二。”
阴志昌靠在座椅上道:“我们检察院办案,一般情况下讲证据的,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贸然行动,假如对方是清白的,就把我们给装进去了。你可以侧面收集一下他的罪证,要详实具体。这些工作做完后,要是有个人举报一下,效果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