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去了!”李前程伸出手指头掰道:“你看,李春妮,嫁了个大款,现在在江东,一开始还工作,现在是专职太太;王希希,在江东十中教书,现在都是副校长了;马三炮,三炮,你还记得吧?就是说话大嗓门,拿望远镜偷窥女生洗澡被抓的那个,原先在省第十三建筑公司,据说是修路桥,现在在哪我也不清楚;沈小君,原先在老家教书,嫌挣得少,辞职南下了,据说现在在五百强企业,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清楚;曲俊凯,山西老醋,现在在老家和他老子挖煤,发了大财,前年我见他时开着悍马,可牛逼了。还有赵梅雪,她老子是京城军区的一个高官,据说嫁了一个同等地位的大院子弟;孙旭光,混得惨了点,至今还在他老家的一个镇上教书,很少主动联系,后来干脆联系不上”
陆一伟听到这些熟悉的名字,一个个生动的画面从脑间跃然跳出,他甚至能记得每个人的相貌,举止特点,趣闻轶事等等,仿佛又回到大学校园。
夕阳西下,阳光穿过斑驳的红墙青瓦大礼堂,铺洒在通往操场的小路上,给这座古老而充满活力的大学披上一层季节的邂逅。微风轻起,湖边的翠柳摇曳着修长而妩媚的身姿,给坐在树下谈恋爱的情侣送上一丝轻声的问候。桂花树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校园上空,一群人围坐在草地上,或坐,或躺,或嬉闹,或追打,拨动着民谣吉他,齐唱着时下最火的校园民谣同桌的你
晚风醉人,驱走了白天的酷热,却驱散不了学子那颗躁动而炽热的心。夜空怡人,褪走了蓝色的外衣,却褪不去恋人那颗轻妙而悸动的心。每每这个时候,606宿舍的兄弟们,总会坐到烧烤摊上,吃着羊肉串,喝着啤酒一直到深夜,然后光着膀子,一路调戏学妹,一路高唱红歌。回到宿舍依然没有睡意,支起麻将桌,才开始了一天的生活,直到天明
一起喝酒,一起泡学妹,一起逃课,一起打工,那段充满青涩而富有年代印记的岁月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就算若干年后,也只有那段时光才有时代的味道
陆一伟跟着李前程的思路回想了一遍,突然问道:“知道托娅的消息吗?”
“托娅?”李前程懵了,结结巴巴地道:“就是你的那位天仙?不知道。托娅毕业后就回到大草原,我估计她和谁都没有联系,要不然大家见面的时候从来不提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然忘不了她?”
陆一伟斜着脑袋微微一笑道:“托娅在我心中就是一个梦,我不愿意轻易惊醒,更不愿意让这个梦长期做下去,我很想找到她。猴子,帮我个忙,帮我打听打听。”
“这个”李前程有些为难地道:“这事你应该求三条,他人脉广,估计他能帮你圆梦。”
“圆什么梦啊?”这时,三条手里转动着车钥匙出现在门口,看着李前程和陆一伟嘿嘿傻笑。
李前程惊讶地低头看了手表,道:“乖乖!三条,你他妈的吃什么了,居然不到40分钟就过来了。”
三条不理会李前程,上前与陆一伟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使劲在胸前捶了一圈,骂道:“陆一伟,你他妈的真不够意思,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和我联系,你不知道老子想你吗?”说话间,七尺男儿三条眼睛里居然闪动着泪花,情到深处,真情流露。
在大学时,陆一伟人缘好,基本上和全班同学都相处的十分融洽,要说最要好的,就是三条,还有一个黑圈。而李前程只能说关系马马虎虎,谈不上十分要好的地步。
陆一伟见三条如此,深情地道:“是我不好,这些年遗落了兄弟们,我这不是又回来了嘛,呵呵。”陆一伟与同学失去联系的时间,正好是他下放到北河镇的时候。人在事业低谷的阶段,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而在事业鼎盛时期,生怕别人不知道,或许这也是男人爱慕虚荣的一面吧。
但对于真正的兄弟,无论你走到什么阶段,走到什么时候,都会不离不弃,陆一伟相信三条是这样的兄弟。可那时候,陆一伟的心情跌落到冰点,把自己装到套子里,深深地掩埋,不愿意见任何人。等到后来,他想与三条联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对方的下落。
身在美国的裴军也如此。一开始还越洋通信,后来就中断了联系。
三条把车钥匙扔到办公桌上,端起一杯冷茶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打了个饱嗝道:“叙旧的事先放一边,谈谈你的事吧。”
陆一伟简单把情况又说了一遍,三条蹙着眉头冥想了半天才道:“一伟,这事确实有一定难度,我只能说尽力而为,不敢保证能完成。这样,我这就调动我所有的关系全力以赴帮你。”
说完,对着李前程道:“猴子,印刷的事就是交给你了,尺寸你也知道,务必在今晚9点前全部喷完并送到南阳县,没问题吧?”
李前程拍着胸脯道:“绝对没问题,这事交给我,我现在就去印刷厂,7点前就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