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生意刚刚有了点起色,被人举报,安监局、公安局的人下来立马将他们就地抓捕,蹲了几年大牢。在监狱里,又认识了麻杆,四人一拍即合,结拜兄弟,这就是外面所说的“四大金刚”。
出来后,石湾乡的煤矿已经被外乡人承包了,可他们不甘心,又继续干起了老本行。四兄弟靠着心狠手辣,很快在石湾乡奠定了其老大的地位,成为当地的地头蛇。人人见了闻风丧胆,都是躲着跑。这四人兄弟里,三蛋是个傻大楞,每次打架都冲在前面,属秦二宝鬼精,他都是见机行事。
但由于南阳县每年都要开展一次打击私挖滥采,马林辉总觉得这样偷偷摸摸干不是回事,于是他瞄准了石湾乡煤矿。一开始只是骚扰,收保护费,渐渐地他野心越来越大,就想着要收了煤矿。在威逼之下,马林辉以很小的代价就拿回石湾乡煤矿,更名为“二宝煤矿”。
在兄弟四人的经营下,加上效益又好,几个人很快就成了腰缠万贯的富翁。有了钱后,马林辉很快意识到没有后台始终站不稳脚跟,得知当时的常务副市长李森林酷爱书法后,又用同样的一招接近了李森林。据说,为了讨好李森林,他花大价钱买了幅明代大书法家杜环的真迹作为见面礼,此后,二人就来往紧密。
马林辉后来干脆把煤矿的经营权让给秦二宝,自己在北州市开了个艺术馆,专门接触达官显贵。这个时候,兄弟四人的分工非常明确,马林辉负责搞关系,走上层路线,秦二宝负责煤矿的经营管理,三蛋负责销售,麻杆负责工程建设,各司其责,配合得相当默契。
后来,李森林去了人大,就给马林辉弄了个市人大代表,马林辉披着这层外衣,更加肆无忌惮,默许秦二宝私挖滥采,生意越做越大。
听到此,白玉新对这兄弟四人了解了大概,道:“这么说,这个马林辉其实是煤矿的实际控制人?”
萧鼎元点点头道:“情况确实如此,不过这四兄弟发财后,渐渐地产生了很大矛盾。尤其是那个秦二宝,背着马林辉不知私吞了多少钱,而且大有摆脱马林辉的趋势。这些事马林辉都知道,早就想把秦二宝拿下,可秦二宝已经不是当年的秦二宝,动他绝非易事。你马林辉可以走上层路线,我秦二宝为什么不可以?秦二宝直接把关系延伸到省里,让马林辉有些措手不及。此后,就一直僵持着。”
“三蛋是马林辉一手带出来的,他自然看不惯秦二宝的所作所为,因此三蛋试图夺回煤矿,可他是个没脑子货,怎么能斗过秦二宝?而秦二宝和麻杆是一伙的,矛盾越来越深。”
白玉新听到此,对端掉石湾乡煤矿更加信心十足,道:“老萧,我问你,石湾乡煤矿到底有没有手续?”
“这个我不太清楚,你想知道确切情况应该去问国土局,不过据我了解,石湾乡煤矿的手续早就作废,也一直没有办理。”萧鼎元道。
白玉新追问道:“这些县里难道不知道?”
“知道又有什么用?谁敢动他们一根毫毛,都不想去得罪人,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萧鼎元实话实说。
白玉新拍着桌子道:“怪不得南阳的经济搞不上去,都是让这些蛀虫吃了,简直可恶可恨!”
萧鼎元继续道:“老白,其实石湾乡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估计一伟都和你说了,我就再多啰嗦两句。秦二宝基本上把石湾乡的所有煤矿全部控制了,别的煤矿生产出来的煤只能卖给他,由他统一销售,要是谁敢偷偷卖煤,估计第二天就被赶出石湾乡了。”
“其他煤矿?都是有手续的煤矿吗?”白玉新反问。
“有一两个有,但大部分都是黑煤窑。”萧鼎元道。
“好了,萧书记,基本情况我都了解了。我今天请你吃饭的目的你想必也清楚。张县长要搞企业改制,我作为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我不能辜负张县长对我的期望,在搞企改之前,我要先对全县的煤矿市场进行整饬,重点就是这个石湾乡!”白玉新生气的时候,眼角的那道疤颜色变深,面部表情也变得扭曲,让人生畏。
萧鼎元道:“老白,兵我可以借给你,但我真心实意问你一句,你真打算捅这个篓子吗?”
“笑话!”白玉新对萧鼎元表示不屑,道:“我不真刀真枪地干,那我来南阳干什么?”
萧鼎元见白玉新生气,急忙道:“老白,你也别生气,我这也是为你好啊,马林辉和秦二宝都不是省油的灯,如论你触碰到那个人,都有可能迎来前所未有的困难啊。”
白玉新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重了,表示歉意道:“老萧,我也不是针对你,是我听你说后我非常痛心,真没想到南阳这些年成了这个样子,马林辉和秦二宝就是个脓疮,如果不挑破咯,南阳永无出头之日。我知道你好心,怕我遭到打击报复,可如果我不去管,谁还会去管呢?既然张县长下定了决心,我就义无反顾地往前冲,这个恶人由我来当!”
听到白玉新铁骨铮铮的话语,萧鼎元也备受感染,拉着手道:“老白啊,我知道你人胆子大,也不怕得罪人,可现在的世道与以前不同了,这里面相当的复杂,我就怕你吃亏啊,老弟!不过我刚才听了你一番话,我深受感动,别的话不多说,这个恶人算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