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勤奎把手中的报纸放下,起身叹了口气道:“你先回去吧,田书记现在没时间。”
刘克成这次是铁了心要见田春秋,走到李勤奎身边苦苦哀求道:“李秘书长,我求你了,您就让我见一面吧!”
看到刘克成这副模样,李勤奎心软了,道:“那好吧,我现在去询问一下田书记,见与不见就由不得我了,你等着。”说完,走出了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李勤奎走了进来道:“克成,田书记现在让你过去,不过只有10分钟的时间,简明扼要汇报工作。”
刘克成走到田春秋办公室门口,掏出纸巾擦了擦汗,又看看身上,确定妆容整洁后,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得到田春秋允许后,躬身推门进去。
田春秋正带着老花镜批示文件,抬起眼皮瞟了一眼刘克成,脸色瞬间阴沉,不闻不问,继续低头批示文件。
刘克成极其不自在地站在那里,加上身体肥胖的原因,汗水不断从头皮上涌了出来,顺着颈部打湿了衣服,不停地用袖管擦拭着,心里紧张地不敢直视田春秋。
大概过了10分钟,田春秋这才盖上笔帽,取下老花镜,抬头仔细打量着刘克成,问道:“你热吗?”
刘克成讪讪答道:“田书记,我不热。”
“不热你怎么一直冒汗?”田春秋语气明显变得不友好,让刘克成更加紧张。
刘克成结结巴巴地道:“田书记,我”
田春秋伸出一只手指打断刘克成道:“克成啊,你在南阳几年了?”
刘克成不知田春秋接下来要问什么,小心翼翼答道:“田书记,六年了。”
“哦。”田春秋轻轻点头道:“时间不短了,对吧?”
刘克成没有搭腔,知道田春秋在反讽自己。
田春秋缓慢地拧开口杯,呷了一口茶水,又轻轻地放下,道:“克成啊,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还是不错的,可你为什么五六年了还原地踏步?这个问题你考虑过没?”
这一话题深深刺痛了刘克成,他咬着嘴唇道:“田书记,你骂我两句吧,或者打我也成,我求你不要折磨我了,我知道错了。”
“哦?”田春秋身子往前倾了倾,眼神如炬盯着刘克成道:“你错在什么地方了?”
“我我”刘克成一时说不上来。
“啪!”田春秋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起身咆哮道:“刘克成,你说说你们南阳县这段时间出了多少事?商贩群体上访还导致一名无辜商贩死亡,张乐飞自杀,接着又发生重大火情,现在又有村民公然站出来指责你充当保护伞,这就是你县委书记的领导水平吗?这就是你的管理方式吗?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田春秋说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刘克成见此赶紧上前为其抚摸后背,满脸愧疚道:“田书记,我求您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我甘愿接受处分。”
田春秋一把推开刘克成,从抽屉里取出药,吃了两片药,待情绪平稳下来后,又道:“克成啊,我还清清楚楚记得六年前与你的一次谈话,我要你下去就要清清白白做人,而且要拿出一定魄力干出一番事业来,可你呢,这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给你派去一位县长,你都想尽办法挤走,你说说换了几任县长了?楚云池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把心思都放到这上面了?着实让人寒心啊。”
田春秋顿了顿继续道:“好,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你过年前给我汇报提出了公推直选这个思路,我觉得挺不错,还指望着你能借此翻身,可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南阳的老百姓来市委门口上访,而且还把矛头对准你,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嘛,哎!”
刘克成挥汗如雨,头越来越低,不敢正视。
田春秋突然看着刘克成道:“克成,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刘克成急忙抬起头,两行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田春秋看到刘克成这副模样,心有软了,温和地问道:“克成,我就问你一句话,北河村老百姓反映的是不是事实?你有没有从中拿好处?”
刘克成把泪水擦干,信誓旦旦地道:“田书记,我向苍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拿一分钱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