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清朗却满是疲惫的声音响起,坐庄的年轻人脚步微顿,转过身来,见那位回风剑尹飞龙正看着他,便露出一抹笑容,拱拱手问道:“是尹先生啊,不知道回风剑叫住小子有什么事情?莫不是也要押注?”
“嗯,押……”
尹飞龙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了五张泛着不凡灵气的金票,又从腰间解下来了一枚墨色的清心玉佩,顿了顿,将自己手中锋锐无匹的长剑抬起,重重地压在了这些东西上面。
“全压。”
“啊……哦哦!”
年轻人愣了好几个呼吸,才回过神来,由不得他不心惊肉跳,眼前这五张金票每一张都能在世界上任何一座城市里换上一套最豪华的宅邸,让那里最温柔最可亲的花魁为你做世上最恶心最下作的事情,那一枚清心玉佩足可以让道门修士动了贪欲,配剑则是当代神匠欧冶子年轻时候所铸,有无数青年剑客愿意为了这柄剑而慷慨赴死!
这真的是一个大注,年轻人额上见汗,陪笑道:“真的是豪气,尹先生要押他败是吗?小子这就给您记好了……”
“错。”
年轻人动作一呆,眼前的回风剑客手掌按在他持笔的手腕上,一股大力让那手掌挪开,将那只笔从第一格落在了第三格,第一是败,第二是胜,第三则是……周围响起了一阵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尹飞龙松开了手掌,缓缓道:
“我压他胜。”
“过四十一层,每层不过十息时间。”
赌,永远是世界上经久不衰的问题,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充满了自信,他们从不相信自己会输,越是输得惨,这种堪称是偏执的自信就越来越顽固,直到最后的惨祸来临,原本自信而亢奋的赌徒就会想被抽掉了脊梁骨一样软倒在绝望里面。
当第六息楚烈掌中的长剑拔出,第七息时间隔开对面的拳套,长剑破空之中,那雄壮的身躯在第十个呼吸的时候半跪在地之后,扬手可摘星辰的魁星楼第一百层几乎变作了炼狱,无数人哀嚎咒骂,跺脚哭号,完全没有在外面时候那么淡定沉稳的模样。
尹飞龙呆呆站在第三十层,他以难以想象的直觉压了一局,便胆怯地收手,只这一次就让他获得了更甚以往的财富,佩剑依旧在腰上,原本还应该有一把刀,比他的剑更好的刀,但是现在换成了一只手——麟角刀客的左手。
他用一只手换取了自己输掉的佩刀,尹飞龙失去了一把好刀,但是心中却十分快意,因为他报了仇,而且可以预见的未来,这个仇可以报地更加畅快一些。麟角刀客同样满意,因为他换回了自己的刀,对于剑客和刀客而言,兵器就是生命,绝不能够抛弃。
尹飞龙本来很认可这句话,他是这样想的,但是却又觉得每一个人都可以是一个赌徒,毕竟赌徒红了眼的话,连命都是可以压上去的。
连尹飞龙只压了一局都这么快意,快意到失败的阴影都消失不见,那那个庄家岂不是要笑疯掉才对,可是等楚烈上了一百层上面的亭台之时才发现自己还是想得太天真,太简单。
惠风和畅,那位应该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却恭恭敬敬站在一旁,正位上面则坐了一名穿着青衣,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轻轻把玩着手中的异宝,脚下则堆满了散发灵气的特殊金票,听到声音,含笑看他,那张温和的面庞此时却透着些深不可测的阴影。
“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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