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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太监们在为他着装时,新武皇帝长长舒了口气,开口说道:“刘必。”
从太子东宫时便一直伺候他的中年太监,这个时候适时的躬身回道:“奴婢伺候。”
新武嗯了一声,道:“大典快开始了,事情也基本要结束了,这一夜还真是漫长啊。朕有一些事情想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刘必愣了片刻,然后赶紧答道:“至尊爷发问,奴婢自是知无不言。”
新武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冲着那些为他着装的太监宫女们挥了挥手,这些人便很自觉的退了下去。
于是,整个什锦宫内便只剩下新武皇帝与刘必两个人。
过得片刻,新武才缓缓开口:“朕知道,宫里这些年来有一股神秘势力,从梅花盗一案开始,便一直潜伏在暗处,与朕的玄衣为敌,这些事情……你应该很清楚吧?”
刘必的脸色立刻僵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一股势力是由太监为核心组成,嗯,经过这些年来玄衣的多方与渗透查探,得出一个结论,这伙人的组织者应该是……”
“你!”说到这里,新武皇帝的心头感觉有些惆怅,前几天接到玄衣的报告时他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个自他幼年时起,便一直伺候他,忠心耿耿的太监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委实让他感到难过。
刘必惊闻此语,慌乱的跪倒在地上,嗑头如捣蒜:“太子……至尊爷说什么奴婢不明白啊,什么势力敢跟玄衣为难?玄衣是天子亲军,奴婢真的不知道的……至尊爷……”
新武皇帝摆了摆手,言道:“刘必,你这老奴太让朕失望了,这么说吧,如今回想当年往事,将朕与小乐引到桃花池,然后暗中通知朱孝杰那逆贼过来,将小乐推进寒池的人是你吧?与丐帮勾结,深夜去往安乐赌坊,策动谢合隆绑架小乐的也是你吧?”
“当年董妃寻查后宫,小乐送给长公主的那块玲珑彩佩,是你偷偷拿出宫,典当在李家的一处当铺里,后来才有了董妃为难皇长姐,借机打算废掉知安的事情发生,当你若不是二先生及时赶到,恐怕便没有如今的知安了,更没有朕的玄衣!你将是我大商最大国贼!”
“这些事情是你做的,不要不承认,梅花盗肆虐京中,暗中安排人手与梅花盗接触的人亦是你,此时梅花盗丁亮还在玄衣天牢内关着,要不要朕将他放出来,与你对峙?你当年虽然蒙着脸,但你的声音想必他还记得!”
刘必全身颤抖,汗如雨下。
新武皇帝瞧着他的模样,不由得心生恻隐,沉重的叹息着问道:“有关你的一举一动朕都是知道的,只是朕有些好奇,你做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说你被董家买通,朕是万万不信的。因为朕知道你对朕的忠心,只是何故?你要处处与知安过不去?”
刘必跪在地上,过得半晌才他艰难的哽咽道:“太子……至尊爷是奴婢抱大的,奴婢看着至尊爷牙牙学语,看着至尊爷颤颤学步,奴婢把至尊爷疼到心尖子上,奴婢不允许这世上有任何人伤害至尊爷……”
“殷娘娘凤驾登仙之后,董家势大,即便有先帝爷护着至尊您,奴婢却还是不放心。便渐渐开始与董妃暗通款曲,为的不过是在董妃那里作间,好探听出她们要如何对付至尊爷,方便从中应对。”
“当年桃花池的事情是奴婢一时想差了,董家想极力拉拢李推之好为他们在朝堂上增家砝码,虽说李推之性情刚烈,但这毕竟是皇家诸位之争,就算他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东宫侍读,可他到底站在哪一边还很难说。而奴婢深知福安郡王的性子,所以便将他引到桃花池……到时候李推之便会与董家形成杀子之仇,从而便能稳定的站在太子……至尊爷这边……”
“后来……后来玄衣势力渐起,奴婢知道董家已经耐何不得至尊你了,所以便与他们断了往来。但这些年来奴婢也瞧清楚了,玄衣的势力膨胀太快,将来必定会不受控制。稽查天下若真会发生,那将是我大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李知安这是要动摇国本啊。”
新武皇帝怒哼:“你这奴才懂个什么!大商天下积弊已深,若不下这记猛药来日便有亡国之期!”
刘必争辩道:“可是至尊爷,就算真的能够稽查天下,但那时的玄衣必定已然被李知安全盘掌控,李知安狼子野心,必定瞧出了其中的机会,若是如此下去,他定然会行谋逆之举,到时候至尊爷该如何是好?所以,李知安必须死……”
这样的解释过后,新武皇帝沉默良久,最后长长叹了口气:“刘必,你不懂知安,以他的性子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可……”刘必跪在地上,用力吸了口气:“可人是会变的,他或许现在不会,但将来却未必。玄衣权柄,只能撑于至尊一人之手!”
新武皇帝摇了摇头,很是伤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也没做过多的解释,而是说道:“你与你的组织可以消亡了。朕也不为难你,不会把这事情捅出去,你自尽吧,朕不想你落在知安的手里,那样的话你会生不如死。在这之前你帮朕去东宫传最后一次旨,让大督帅以降,所有人都在东华门集合。朕为新武,新皇之武,朕的胸怀,你一介奴才又哪里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