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勿悲点头应允,叫人去找张春德和赵肆。抬手请朱老八和莫惜朝进府说话,一路上开始讲述李乐失踪的过程。
等到了花厅,事情基本讲完。吩咐下人看茶招待。
朱老八见两个人的模样,不由笑了一声,道:“说句不合时宜的话,我觉得你两个真的很像,同样是从容淡定,同样的处事不惊,叫我们这些毛躁的人怎么活。”
李勿悲笑笑,没有接话,他知道朱老八是好心,希望气氛别太沉闷。不过,他确实有些喜欢这个少年,做事条理分明,井井有条。这样的少年确实不多见。
莫惜朝只是微笑,并不接话。
不多时,赵肆和张春德来了。
莫惜朝便直接问道:“昨日你家小公子失踪的地方具体在哪里,你二人可还记得清?我说的是具体的位置,站在什么地方?离楚歌小宛门前的台子有多远?你二人又与你家小公子离得有多远?站在什么位置,可还能记得清?”
张春德和赵肆对望一眼,同时点头道:“记得。”
“好,咱们现在就去朱雀大街,到现场之后,你二人细细说与我的……”
说着话,向李勿悲和朱老八投去询问的目过。两人当即点头,一行人去往朱雀大街。
几个人都会骑马,而且马术不错。不大一会儿功夫,便到了目的地。
朱雀大街楚歌小宛门前完全被禁严,昨晚上衙门的差役过来就已经将这里净街,早上时还有路过的行人或是左邻右舍在附近围观看热闹,此时已经完全散了。
莫惜朝一行人过来时,正好是京兆府衙门的缉案捕头燕小七在当值。燕小七今年三十有六,正是壮年。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顺着脑门斜劈下来,这是当年追捕飞天大盗贺宗虎时留下的。这件事情让他吹了好些年,即便是现在还逢人就讲,遇人便说。
见到莫惜朝等人,燕小七连忙止住和捕快的谈话,小跑着过来,到朱老八跟前,赶紧行礼道:“怎么连八爷您都劳动了,有小的们在呢,还要八爷您操心?”
朱老八不耐烦摇了摇扇子,道:“别扯那些没用的,今天主事的是莫大郎,你和你那帮兄弟都小心伺候着就是。”
燕小七赶紧道:“听八爷您的,这事有小莫在怕是十拿九稳,这京城街面上谁不知道莫大郎的本事。”转头又对李勿悲行礼,接着道:“李大先生便安下心来,莫要焦躁才是。”
李勿悲点点头,没有说话。昨晚他已经见过燕小七,也听过京兆府对这事的安排。
莫惜朝对燕小七抱拳道:“有劳大捕头了。”
燕小七回礼:“小莫客气。”
客套完毕,莫惜朝雷厉风行,叫张春德和赵肆指出昨日他们各人所在的位置,两人记性都不差,琢磨了一会便基本找对位置。
莫惜朝又问他俩:“你二人可还记得昨日站在你等人边的人长得什么模样?怎样打扮?”
赵肆想了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当时他只顾着看台子上跳舞的女人,哪里还能记得其他。
张春德努力回想,片刻之后才道:“那时小公子与四儿站在我前头,小公子在左,四儿在右。小公子旁边站的是个穿绸卦的中年胖子,我看到他半边脸,左鬓下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癣。四儿旁边站着一个青皮,二十来岁,穿粗布衣衫,身上有刺青,隔着衣衫,看不清全貌,一直纹到脖胫处,是个
鸟头,不知是凤凰还是孔雀。小臂上有刀伤,在一寸左右。”
莫惜朝点点头,又问道:“还有呢?你周围又有些什么人?”
张春德又道:“靠我右边的是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具体什么样没记住,应该是个农户。左边的是个矮子,三寸钉一类人。是个街上买熟食的,因为他推着一个熟食车子。”
莫惜朝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转身对正在给朱老八大献殷勤的燕小七问道:“大捕头,刚刚张护卫的话你也听清了,这几个人各有形貌,想必是很好认的。衙门在街面上办事的人有很多,南城附近,朱雀大街虽然行人颇多,但来这里看热闹的估计大都是左近的人,除了那个浓眉大眼的农汉,其他三人应该都能找出来。麻烦大捕头叫寻街的捕快来问问。”
燕小七听完,立刻向边上正在闲聊的捕快叫道:“喂!那个谁,对就是你,过来。”
那捕快小跑过来,等着吩咐。
燕小七道:“这人就是南门附近的寻街捕快,小莫有什么话只管问他。”
莫惜朝点了点头,又将那几个人的样貌说了一遍,就等着捕快回答。
捕快想了一会儿,道:“那胖子应该是王记生药店的掌柜,叫王黑帐,这条街有名的黑帐王。那青皮应该是朝凤帮的,二十来岁,小臂有疤,这类敢打手黑的青皮太多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找起来怕是麻烦……”
捕快讲到这里,面露为难之色。张春德想到了什么,赶紧道:“那人是个鹰勾鼻子,眼畔下有一小块烫伤。”
捕快恍然道:“海东青陈阿三,必定是他了。”
莫惜朝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捕快接着道:“至于那矮子倒是好找,就在前街,买熟肉的武阿龟,他家娘子是个妖货,与右邻左舍的汉子们都有些瓜葛……”
“行了行了,就你嘴碎,赶紧的,找人去,没见几位爷正上火吗?”燕小七不耐烦地将捕快的话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