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慕的一只手横在他和她之间,没有让她碰到他。
这个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的举动让乔沐元心口很凉,她知道,他不想跟她有任何牵扯,但这样明明白白的举动还是第一次。
小姑娘动了动唇角,站稳:“谢谢。”
“雨天最好不要一个人在户外。”他提醒了一句,双手扶住轮椅,抬头看向自己的助理,“回去。”
“你为什么也在这里?”乔沐元问。
“有项目。”
说完,他转过头。
助理礼貌地看向乔沐元:“小姐,别站在外面了,雨很大。”
说完,助理试图送她进楼层毛坯区域,但乔沐元一动不动。
她看着纪长慕依旧宽厚的背影,喉咙像是有东西梗着:“你受伤了?为什么坐在轮椅上?是腿受伤了吗?严重吗?”
“小姐,先生的事跟你没有关系。”助理先行一步替纪长慕挡下麻烦。
“我不要你说话,我要他说话!”
纪长慕没有转过身,白衬衫上沾了一些泥水,但依然掩盖不住他的绰约风姿,矜贵气场。
他低头卷着衬衫袖口,语气寡淡:“车祸。”
“那你现在住哪里?你为什么从纽约回来了?纪长慕,你告诉我。”
“阿勇,走了。”
“是,纪先生。”
助理不再管乔沐元,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推着纪长慕的轮椅。
雨水落在乔沐元的头发上,身上,汇聚成水流不停地往下滴,但她的双腿却像是灌了铅,很沉,很沉,怎么都迈不开脚步。
她的衣服很快湿透,但她却毫无知觉,只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那人缓缓离开的方向。
他还活着,他出了车祸,他离开了纽约。
他冰凉的眼眸里没有温度,他们像极了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烟花也曾在天空绽放,绚烂过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夜,吞噬了白昼和浪漫。
而京城,是他们最初相遇的城市。
“纪长慕,谢谢你上次救我。”
纪长慕没有回应。
轮椅从毛坯间穿过去,前方有一辆黑色的保时捷。
助理扶着纪长慕上车,车上的司机启动车子。
隔着雨幕,乔沐元渐渐看不到他的轮廓,就像触碰不到的幻境,雨水成了穿不过去的屏障。
乔沐元一直一直站在雨里,冰凉的雨水让她很清醒,清醒地告诉自己,一切都不是幻觉。
可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一边将她从危险中救出,一边又将她拉进深渊。
她一个人在深渊的滚热中挣扎,没有救赎。
乔沐元感冒了。
她把自己泡在浴缸里好几天,但依然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喷嚏。
还好这次没有发高烧,只是单纯的感冒。
陶兴心疼得不行:“大小姐,上次就不该让你下雨天去工地,那里湿气重又荒凉,以后我得硬气点,不能再这么惯着你。”
乔沐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陶兴递过来的感冒药:“陶叔叔,没事的,小感冒,过几天就好了。我还年轻,下雨天也不是不工作的借口。”